什麽?
她愣了一下,朱楹又说了一遍:“可以了吗?”
这一次,他的声音有些沉,微微的,竟然带着点蛊惑的味道。徐妙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腰上箍过来一只手。
那只手轻轻一揽,就将她整个人揽到了怀里。
两颗心扑通扑通,挨的很近。
徐妙容的脸,也和他的脸,挨的很近。
呼吸声清晰可闻。
徐妙容闭上了眼。
而後,乱了,全都乱了。被窝里是热浪滚滚,徐妙容额间,薄汗涔涔,她有些吃痛,亦有些说不出的欢愉。
“骚,太骚了。”
这是她沉沉睡去之前,脑子里最後浮现的话。
一夜北风紧。
徐妙容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也像是被北风从四面八方刮了。她浑身都是红色的印子,腿酸的几乎擡不起来,整个人腰也酸,气也乏。
朱楹已经起床,不知去了何处。月桃和月栀听见屋里动静,掀帘子进来,准备伺候她洗漱。
她不想起来。
月栀道:“王妃,咱们今儿还要去太平门厢呢。”
一句话让她清醒了。
怨念地说了一句“那就洗漱吧”,她在心里唉声叹气。狗日的朱楹,一晚上折腾了她三次,她累成了狗,差点忘了还有大事要办。
“王爷说,不着急。”
见她面带郁闷,月桃忙回了一句。话音刚落,又道:“王爷说,他先去茅寮里盯着,王妃醒来後,先用一碗芝麻茯苓粥,再慢慢往太平门厢去便是。”
芝麻茯苓粥?
徐妙容的面色有些古怪,呵呵笑了一声,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难为他有心了。”
“是啊。”
月桃接茬,心情却莫名有些复杂。
其实她该为王妃高兴的,毕竟从前,她们这些丫鬟,没人不盼着这一日早点到来。可如今,这一日终于来了,她却觉得,心里头有点不得劲。
就好像,自家开得好好的花,突然被人摘了一样。明明从前,摘花之人百般瞧不上那花。如今,花不往人前凑,她自个开,自个香,嫌花之人,却又回了头。
这种感觉,挺叫人不得劲的。
直到出门,她心里还依然没调整过来。
因着前一夜下了一夜的雪,早起满世界莹白迷人眼。那雪约莫有半尺厚,走在上面,咯吱咯吱清脆作响。
徐妙容着了霜色披袄,下着纱绿绸裙,头上戴着貂鼠卧兔儿。一边摸着手上的手炉,一边没忍住道:“好大的雪啊!”
“是啊。”
月桃跟在她後头,幽幽地接了一句:“就像林教头在山神庙杀人时那麽大。”
她:……
倒也不必如此形容。
虽然这形容,还挺贴切的。可此时此刻,她真想问月桃一句,你是受了什麽刺激了吗?不然为何说出这麽没有感情的话。
“咦?”
月桃忽然又咦了一声。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徐妙容看见,一辆马车由远及近,缓缓驶了过来。那马车像是从雪国而来,车轮碾过雪面,像碾在碎玉上。
嚓嚓嚓。
马车停了。
帘子掀开,里头钻出来一个人。
那人着一身深蓝直身,外罩鸦青氅衣,头上戴着……一顶貂鼠暖耳。他站在雪地里,宛如野鹤立阶前,风姿冰冷,琼佩珊珊。
徐妙容忽然就懂了,颜狗的快乐。
说她肤浅她也认了,他这张脸,就像专柜橱窗里妥善保管,叫人不敢询价的限量版奢侈品,你被他吸引时,压根就不会考虑什麽性价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