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深宫里的尊贵皇子如何吵得过她,福王转头便找皇贵妃告状。可巧皇帝听到了,唤她近前,问她为什麽要和表哥吵架,她把福王欺负惠王的事一说,完了没忍住又跟福王吵了第二架,吵得皇帝都没劝得住她。
虽说那两架吵得非常凶,但……
“小孩子斗嘴嘛,不值一提。”
棠袖又开始玩扇子。
她十岁之前跟福王不知道吵过多少次架,若非被强行灌输表哥乃皇子的理念,告诫她不可以真的对皇子不敬,她好几次差点要跟福王打起来。
他们表哥表妹从小就关系如此差劲,也算是长大後她与福王福王妃都不太对付的原因之一。
待她做了梦,和福王就更不对付了。
回忆完毕,棠袖同陈樾道:“你该不会想说,努尔哈赤看中我敢当着皇上的面跟皇子吵架的本事,觉得我日後必成大器,就记住我?怎麽可能。”
陈樾笑了。
“怎麽不可能?我看当时在场的人里,也就你敢跟皇子吵架。”
尤其皇帝还没训斥,甚至是纵着棠袖跟皇子吵,明眼人一看就知皇帝真正宠爱的是谁。
皇子固然尊贵。
可如若不受皇帝重视宠爱,那皇子也算不得什麽。
譬如太子,立储至今,太子与其生母王皇贵妃仍不受皇帝待见。
至于福王和皇贵妃,坊间皆传皇帝爱重他们母子二人,甚至不惜闹出国本之争,但在陈樾看来,真相恐不见得如此。
国本之争的水深着,等闲谁都摸不到底。
便道:“别说努尔哈赤,就是我第一次见你,我都觉得你与别的姑娘格外不一样。”
这麽想想,努尔哈赤独独能记得她,也算理所当然。
棠袖勉强接受了陈樾的说法。
兴许在女真,努尔哈赤也鲜少见她这样的人吧。
棠袖想想便略过,没放在心上。
认识她的人多了去了,她认识的人也多了去了,没必要个个都计较。
棠袖继续玩扇子。
玩到宴席终于结束,她起身要去找冯筑,却忽然记起有件事还没和陈樾说。
“这段时间别来找我。”
陈樾一愣:“又怎麽了?”
他好不容易才等她把账本看完……
“外公一年就只回来这麽一趟嘛,娘想带我去冯府,陪他老人家住段日子,”棠袖说,“这样就不好叫你了。”
陈樾闻言,简直麻木。
还能怎麽办呢,外祖岳母仙逝多年,外祖岳父一直在外孤身一人,这难得回北京,晚辈们是该抓紧孝敬。
他身为晚辈,也合该理解。
“好啦,最多就一个月,这次不会让你等太久,”棠袖拿扇子拍拍陈樾肩膀,“你乖乖听话,不要太缠着我。”
陈樾叹气。
他真想一直缠着她,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他就是离不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