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之馀,心中的愤恨,依旧难消。
怎麽可能,就这样两清?!
彩灵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难道,只值两个耳光?!
“阿鞘,为父觉得,你还是见好就收吧。”
莫蛟看出花血牙的心思,不等他回答,率先开口。
“当初,玉婳送你的‘见面礼’,为父已经替你还了。”
“可她毕竟是皇帝赐给为父的女人,杀不得!”
“如果你还不消气,不然,为父现在就去杀几个她殿里的宫女,来给彩灵姑娘陪葬?”
“不必了。”
花血牙沉声打断。
他明白,莫蛟是以无辜性命要挟,逼他对“毒酒事件”就此罢手。
他的心里,虽然万般不甘。
但,事已至此,根本毫无办法。
那两个巴掌,已经是莫蛟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玉儿,今後,你也要跟儿媳好好相处,知不知道?”
莫蛟扶起晕头转向的玉尊妃,对她说道:
“莫家的儿子们不争气,老二不娶,老三老四又情况特殊。”
“如今,欢儿好容易娶个中意的,老夫还盼望着,阿鞘给咱家生个大胖孙子呢!”
“知道了……”
玉尊妃不敢反驳,瞪了花血牙一眼,然後一瘸一拐,被莫蛟牵走了。
二人走後,花血牙脱力一般,跪了下去。
哐当!
一拳砸在地上。
哐!哐!哐!
又连砸几下,直到地板开裂。
好恨。
恨权贵的冷漠霸道,草菅人命。
恨自己的临阵犹豫,无能为力。
不知多久後。
一个人影,悄然来到花血牙身後,伸出手,搭上他的肩头。
“谁?!”
花血牙蓦地回头,擒住那只手腕,却一愣。
竟然是常娥。
“抱歉,常姑娘……”
“花鞘姑娘,你可知,方才审讯中途,彩灵为何突然改口认罪?”
常娥没有在意花血牙的粗暴举动,而是扶起他,神色凝重,直入正题。
“不知。”
花血牙思忖着:
“不过,她似乎是看到玉尊妃袖中的物件後,才忽然改口的。”
“那个物件,是她母亲的发簪。”
常娥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方才,我从家父口中得知,玉尊妃昨晚就将彩灵的母亲虏来,以便用木簪威胁,逼彩灵招供。”
“现在,彩灵已经顶罪,玉尊妃为了不留後患,刚刚已将她母亲秘密处决了……”
“……”
花血牙震愕无比,陷入沉默。
“阿鞘姑娘,我与你说这些,并不是要你心怀怨恨,替她们母女报仇。”
常娥平复情绪,抹掉眼泪,郑重的开口。
“我只是希望你了解,山海王府,就是这样一个,吃人不眨眼的无间炼狱!”
“如今你嫁入王府,背後又没有家族支撑,日後行事,必须万般小心谨慎!”
“切记,不要锋芒毕露,不要四面树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