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衡一行人奔波数日,总算抵达了皇城范围,而绥宁帝早已收到消息,命人等候在皇城外。
皇城外,裴靖川身着一袭玄衣锦袍,身后跟着的是百人将士,位列两侧,等候着他们。
温煦的阳光透过宫墙屋檐洒下来,映射在裴靖川刚毅的面容上,他分明只是着了一袭便衣,但这并未折损他身上的铁血气息。
那温暖的阳光映射在那双宛如深潭般的眸子里,透不开里面深重的浓雾,反而更显得他周身气势愈肃穆。
待赢衡靠近裴靖川,他及时勒马,翻身下马,“将军,怎么会亲自等候在此?”
裴靖川先是不语地抬起眸,黑眸中带着明显的关切,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察觉到他只是有连夜跋涉的疲倦,身子并未有其他不适后,心里才渐渐放松。
“恭贺殿下平安归来。”
“将军。”赢衡拱手,微微行礼。
裴靖川微微侧身,示意他走在前面。
一行人跟在赢衡身后,踏入皇城。
………
“怎么是将军亲自来?”
以裴靖川的官职,大可不必亲自前来相迎。
裴靖川想到如今朝堂上的局势和自己查到的一点事,脸色稍显凝重,缓缓停下脚步。
“怎么了吗?将军。”赢衡察觉到,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裴靖川。
“殿下,虽然雍州时疫之事,让您名声大噪。但您也要小心,三皇子一党定不会这般轻易放弃。”
听到裴靖川提及到三皇子,他眸色也是渐渐变深。回京的路上,赫连煜已经将他昏迷生的事都告知了,其中还包括了母后早产而亡的真相。
赫连煜虽然猜测先皇后的死定与乔贵妃脱不了干系,但他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母后喜欢海棠的事,在整个后宫都不是秘密。七星海棠是父皇亲自下令在凤仪宫外栽种,为了栽种七星海棠,父皇还下令拔除了凤仪宫外其他花卉。
那么,母后是如何接触到金丝贯顶的?
他与乔姝瑶打过交道,她不是一个蠢笨的人。母后有孕,她与母后本就互有嫌隙,不可能上去凑这个热闹。不然,一旦母后有事,她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那么,她是怎么把金丝贯顶送到母后手中的?而且,鬼医说母后的吃食中也被动过手脚。就算乔姝瑶再受宠,她也没有资格接近中宫的小厨房。
膳食中的毒,又会是谁下的呢?
赢衡眸色微沉,她背后一定是有个人在默许她的行为,甚至在帮她。整个皇宫中,有资格动中宫膳食的,还不被怀疑的就那寥寥几人。
父皇深爱母后,定不会是他。
他想起另一个人,以她的身份和智谋,或许是整件事的主谋都不为过。
赢衡心底涌出一阵悲凉,手狠狠攥着,有些不敢去想。但是有些事越逃避,那些线索就会一点点串联起来,不断在脑海中回旋。
裴靖川看着他神色变得难看,眸中带着担忧,“殿下,您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赢衡才回过神,缓缓睁眼,敛下眸中的痛苦,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他虽然不知道裴靖川对母后的感情有多深,但若是按照阿煜查到的来说,母后闺阁时期,与他私授终身,若不是被一旨圣旨打破,母后或许也就不会在这座深宫中香消玉殒。
他压下心里的纷绪,若真的是那一位所为,无论是从地位,还是手中兵权而言,裴靖川都无能为力。
“没事。”赢衡抬眸,看着裴靖川,“将军,如今朝堂上的局势如何?”抬步,缓步朝着宫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