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教导主任多年,简町原深知管教不了的孩子就要交给家长的道理。
“你……大胆!”那魔修赅过之后反而更加放肆:“无所谓啊,我告诉你,我爹我娘也是世家,你要是和他们说了,他们也只会把我赎出去,你敢不放人试试。”
“去啊,立刻叫我爹来!”
简町原默默笑着:“也是,会有父母为你垫底,就算知道你已经是魔道中人,生为骨肉,他们还能杀了你不成?”
他越说,那魔修越猖狂。
温已珩也不忍直视地把简町原扒拉了下来:“你要是把这事和他爹娘说了,这人我们不是一定要放出去了吗?”
简町原微微一笑:“此言差矣。”
“第一,我们不仅会说,还会大张旗鼓地说。”他扭头去看那魔修陡然变绿的面色,嘻嘻道:“我倒要看看,你不嫌丢脸,你爹妈呢?”
“我们不仅要让他们领人,还要让他们坦坦荡荡地从正门入,还要请他们来,叫天下人看看他们的儿子是个如何偷鸡摸狗狼狈为奸之徒。”
那魔修依旧大叫:“那又如何,难道我老子还能杀了我不成。”
“是不能杀了你,可是能叫你生不如死啊。”
在简町原的桀桀怪笑声之后,他们根据这葛魔修的报考信息联系到了对方的底细。
是岐山巫术的一支。
岐山是巫术源属,这魔修之家室不容小觑。
世家大族多修炼剑道,少有的能凭借其他术法挤进仙门百家的。便是真正实力不俗。更何况岐山巫术擅长请神唤灵,由于此,这一脉的修士常常游离人间,为凡人祭祀,在下界声誉比青云门要响亮的多。
那魔修已经被解押下去。温已珩对着传声纸鹤好一阵踌躇,时不时用眼角余光恶狠狠地撇简町原一眼,语气也阴森森的:“你到底是如何想的,他们非修剑道的家族本来就护短,真的一封纸鹤过去,和直接放人有什么区别。”
简町原面不改色:“师兄,倒是你不通透了,我问问你,你打算如何写这一封告知信?”
温已珩也很苦恼:“我要是破口大骂,对方护短,一定与我们硬碰硬。但要是语气温顺谦卑,那不是被当成什么软柿子了吗?对方要是蹬鼻子上脸,装傻充愣把人带走,如何是好?”
进不得,退不去,温已珩苦恼,觉得简町原刚刚去魔修对峙就是在放屁。
想到这里,温已珩突然暴起,把纸笔一扔,怒气冲冲:“我们还是快点把岐山那小子打一顿算了,一定要趁岐山那边还没有知觉就拷问出一个所以然来,到时候就算岐山巫祝一脉那边找上门来,我们也能装聋作哑,况且是他们的不肖子孙先入了魔教,他们理亏,自然也不会找上来吧。”
他的眼睛危险地一眯,渗透出来的威严气息叫简町原闭目。
温已珩果决的声音敲击耳膜:“还是继续严刑拷打罢,就算打成废人也没有关系。”
“唉唉唉……粗鲁!”简町原慌忙伸手去把温已珩拉了出来,摸摸温已珩的脑袋:“师兄,以暴制暴是没有好下场。”
体罚学生不是一个好主意啊。
他摸摸转身,拿起被温已珩翻来覆去摆弄的丝帛纸,墨笔蘸满了墨汁,简町原的梅花小楷清晰辨认,他胸有成竹指点迷津:‘师兄你啊,怎么想的老是对方会杀上梁山找上门来呢?’
简町原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和蔼客气:“我们不是和人家爹娘打架的啦。”
我们是来和家长朋友们反馈孩子情况的,是和家长一起协助孩子改邪归正的。
怎么会有老师请家长的还害怕家长来和自己打架的呢。
“唉……”简町原叹了高深莫测的一口气,抬笔的时候洋洋洒洒。
他教育温已珩:“首先呢,我们要如实填写孩子最近的表现,走火入魔,小偷小摸,死不悔改,顶撞长辈……然后呢,不要说什么希望对方过来解决一下这个事情?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这样只会闹大矛盾,有什么用?你认为他们是无理之人,他们就是无理之人,你要是春风和煦,对方也会以礼相待的。”
温已珩越看简町原那张脸就觉得对方越贱,好想一锄头敲到简町原的脑门上,脑门上青筋暴起,皮笑肉不笑道:“那你说,怎么说?”
简町原依旧是那么高深莫测:“当然是和孩子的爹妈统一战线啦,你不能说孩子怎么样怎么样烂泥扶不上墙,你要说……”
简町原声情并茂道:“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改好的。”
这样,家长朋友们不仅不会怪罪你体罚他们的小孩,还会很感激你,觉得你在帮他们教好小孩。
还会帮助你一起对付熊孩子,对你点头哈腰,把你看成天上的星辰月亮。
若干年后谈及到你,小孩的家长都会义无反顾的介绍说:啊,某某老师啊,他真的很认真负责。
简町原微微一笑:“这样子,你当着他们的面拷打那魔修,他们还会为你鼓掌。”
温已珩目瞪狗呆,一种从未设想到的道路铺平在自己面前,虽然听起来莫名邪恶,但是万丈光辉:“……”
不是,这也行?
简町原猫猫微笑。
笑话,他可是当了那么久的教导主任,常年在三方之间游曳,没有人比他更懂老师,学生和家长。
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什么样的处罚措施对学生来说更加致命。
那魔修不是笑吗?
继续笑啊?
看看爹妈来了,对方还笑不笑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