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沈小姐的上半身托起来,小心不要碰到银针。”薛叙白隔空给她指导着,“淤血吐完她就会好很多。”
“知道了。”红玉依着他的话,让小姐顺利吐出了淤血。
沈南姝感觉眼前一片混沌,呼吸也格外困难,声音也听不真切,只觉得眼皮好重。
她喘了几口气,又闭上了眼眸。
“小姐吐完了。”红玉给她擦拭着嘴角。
闻言,薛叙白再次将黑布蒙上眼睛,“劳烦床幔掀开,引我去拔针。”
红玉一刻也不敢松懈,她将床幔系上,将薛御医的手放在小姐的左肩。
薛叙白娴熟地将银针根根取下,“快给沈小姐穿上衣服,盖好被子。”
言罢,他去外面书写药方。
一直等候在外面的沈国公,见薛叙白出来,忙上前问道:“小女如何了?醒了吗?”
“尚未,您稍等。”薛叙白取出纸笔,书写了满满一页的药,
而后,他起身对沈国公道:“沈小姐的情况不太乐观,主要是惊吓过度所致,她起病急骤,醒来可能会意识模糊,同时还有情绪激动、恐惧。”
“旁人难与之交流和接触,有时会突然出现情绪爆发,以至于伤人毁物。”
“最坏的情况还会有情感迟钝、言语减少、行动缓慢、联想困难,甚至吐词含糊,产生幻觉,国公大人要做好心理准备。”
薛叙白这一连串的话语,听得沈国公一个头两个大。
他冷哼一声,“老夫不管,你身为医术精湛的御医,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小女这病情绝对难不倒你,你必须给她治好了!”
受了惊吓而已,又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还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说的那么吓人……
薛叙白蹙眉道:“在下也想给沈小姐治好,可凡事都不能说的太满,最终的结果,还要看沈小姐自己。”
“别说那些没用的,今日老夫就把话撂这,治不好小女,你也别想好过。”沈国公眼里泛出寒光,不怒自威。
薛叙白觉得沈国公颇不不讲理,他不自觉也加大了音量,“在下只是个大夫,可不是神仙。”
“还说是见多识广,方圆几里的名医呢,我看也不过尔尔吧!”沈国公的眼眸危险地眯了眯,“你若治不好她,老夫就送你去当神仙……”
薛叙白彻底无语,只想摔下药方一走了之,可医者仁心,他又不想同沈国公计较那么多。
这时,里面传来丫头的声音,“小姐醒啦……”
二人闻言,都快步朝里屋走去。
沈南姝醒是醒了,就是目光呆滞,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面容憔悴苍白,看着人心生怜悯。
薛叙白再次搭上她的脉,脉象基本稳定下来了,只要按时喝药,应该能恢复。
他对纪夫人道:“沈小姐这几日身边不能离人,要随时关注她的情况,药方已写好,一日两次,有问题随时找我来。”
纪夫人点点头,“好,有劳薛御医了。”
薛叙白离开镇国公府,已是月上柳梢头。
如今气候已暖,夜晚的风有不再有凉意,四下无人,他走在街上,感到一丝难得的静谧与惬意。
突然,一把折扇“啪”地打开,在夜里如棋盘落子般清晰。
薛叙白知道是傅文棣来了,他拱手作揖:“参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