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似乎没察觉出哪里不对,他自顾自讲着,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其实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咳咳咳?!……”
脖颈被一股力狠狠按压,花灼顿时呼吸困难,他双手本能的试图移开那只铁钳般的手,此时他就像被猎人捏住七寸的蛇,生死都交于女孩手中。
青年被迫与凌六白对视,那双黑瞳浅浅渗出一丝金色的圆弧,如冬日的冰湖表面,寂静凛冽。
“你耍我?”
她的语调平静,似乎抓住他命喉的人不是她一样。
“咳……没有……”
凌六白凝视着这张因为缺氧而胀红的脸,手一松,任由花灼倒在地上。
他咳的撕心裂肺,手不停的拍着胸口顺气,眼角此时是真的蓄满了生理泪水,竟无形给这副好皮囊添了份惹人怜爱的脆弱。
凌六白半蹲,单手托着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黑黝黝的瞳孔在这白天之下却显得分外渗人。
“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欢听废话。”
她伸出手,滑腻冰凉的指尖勾起他的下颚,以上位者的姿态看他。
“剑呢?”
——凌六白的指尖没有薄茧了。
这是花灼脑海里最后浮现的想法。
凌六白如愿得到了她的剑。
800年了,这把名为已故的剑破旧不堪,锋利锐气早已被时间磋磨。
已故剑呈于白玉棋盘之上,对比剑身下精美的玉石,它实在像一个历经风霜的老古董。
剑身锈迹斑驳,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仿佛湖上的风再大些,它便会碎成一地散沙。
几乎没有人会把这剑与被称为最强的凌家老祖挂钩。
太不符她的传奇事迹了。
但凌六白知道,它确实是她的剑。
“现在开心了?可我的脖子还很疼呢。”
花灼围观了她收起剑的全过程,在旁边默默补充道。
凌六白没理他,只是一遍又一遍摸过剑身,忽然,她顿住看向青年的眼睛。
“还有剑鞘呢?”
“我不知道啊,我只说我有已故剑,可没说有剑鞘。”
凌六白转过身凝视他,似是想透过那张含笑的美人脸,探究他内心有没有说谎。
良久,她握住剑柄于手中把玩,嘴上对着花灼吩咐道,“开空间阵,直接送我回去。”
不待青年反应,她又补充道∶“还有刚刚的菜肴都打包一份给我,外加一颗你在茶水里放的毒的解药。”
这个点,凌玖七该回来了,她面无表情想到。
花灼嘴角的笑容瞬间僵住,完全没料及多年的好友就这么平静的撕扯掉他虚伪的面具。
甚至不惧。
也是,他从未看她惧过什么。
花灼哼笑,缓缓掀开眼皮,狐狸眼眸中充斥着惊人的凉意,他抿唇,目光落于茶杯上,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喝。”
凌六白淡淡开口,有些困倦的揉了揉眼睛∶“因为你很弱。”
简短五个字,花灼的笑容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