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遥栀一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身下的床褥软得像一团绵云,床顶用白玉雕了栀子花,边缘垂下月梨纱帐,浅色轻纱在晨曦下泛着细碎金光。
她将严严实实盖到脖子上的锦被扯了下来,有些疑惑。
这是?在哪?她昨晚不是在紫墟秘境里渡劫吗?
祝遥栀立刻闭眼查探一番,她已?经突破到元婴期了。
倒是?比她预想的要容易,不过,不是?说修士渡劫会有天雷?而且据说劈得还挺厉害的。
但是?…她好像并没有感受到。
祝遥栀细细打量了一下自己,她身上干爽,没有半分不适,经脉被灵力撑开的胀痛已?经消失,也没有被雷劫劈出来的伤痕。她还是?和衣入睡的,不过簪钗饰物都被摘了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像是?被仔细地照顾了一番。
她往自己脸上一摸,没摸到面纱,顿时心中一惊,还好在床头柜上找到了江天月,她立刻捞起来焊在脸上。
然后她撩开床帐,看到床下缀金描银的玄玉地砖,上面铺了一层羽织绒毯,桌椅梳妆台各种陈设一应俱全,无论是?各种器物上的雕花,还是?琉璃珠玉上的花纹,几乎都是?栀子。
就?好像。。。这个房间?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一样。
祝遥栀拿起木簪三?两下挽好发髻,赤足踩着绒花毯子下了床。
她推开窗,只见幽深得看不到尽头的曲折回廊,各种亭台楼阁以黑色为主调,但又?搭了深红的莲花宫灯和朱玉栏杆。
天色阴沉,她一抬头就?看见了半空中悬浮的幽蓝深海,藻花与?游鳞散开,几缕阳光才得以洒下,透过窗格,洒在她身上。
廊下的庭院开满了瑰丽奇绝的花木,正在摇曳生长。
祝遥栀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是?给?她干到什么地方来了?
像是?听到动静,厚重的殿门被轻轻敲响,一道有些怯怯的女声传来:“姑娘,您醒了吗?奴是?来伺候您洗漱的。”
祝遥栀走过去,像是?能感应她的心意,殿门一重一重打开,她数了一下,竟然足足有十四道门。
生怕她出去一样。
门外?站着一名窈窕女子,发髻和衣着一丝不苟,但她长着两扇耳羽,毛绒绒的白羽遮住了她的双眼。
很明显,这是?个魔修。
祝遥栀连忙问:“这是?哪里?”
魔修说:“这是?尊上的寝殿。”
?!
魔修口中的尊上还能是?谁,自然是?魔尊,也就?是?邪神。
怎么回事?她只是?突破渡劫,怎么一觉醒来就?在魔尊的寝殿了?
祝遥栀想起昨晚的闻香藤,脱口而出:“梦惊鹊把我抓过来的?”
眼前的魔修说:“不是?的,是?尊上亲自将您抱回来的。”
“。。。。。。”祝遥栀险些晕厥了过去。
还好,邪神没有趁她渡劫的时候将她大卸八块来报仇雪恨。
不过话说,邪神是?如何找到她的?
难道是?梦惊鹊去通风报信?他凭什么这么确定她的身份,不怕谎报军情被小怪物杀了吗?
她有些瑟瑟发抖地问:“那你们?尊上呢?”
魔修说:“尊上白天不在魔宫。”
祝遥栀疑惑,“那祂白天会去哪?”
不过仔细回想起来,在榴花汀的时候,她好像也从来没有在白天见过邪神。
魔修回答说:“奴不知。”
祝遥栀没说话,转身快步走回床边,开始穿鞋袜。
既然邪神暂时还没回来,那她当然要溜了。
穿好了鞋袜,祝遥栀一记手刀将那个魔修侍女劈晕,然后就?想离开这间?寝殿。
但她撞在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上,不痛,屏障接纳了她,像一层戳不破的气泡。
祝遥栀不信邪,跑去跳窗,但窗外?也也有这层屏障。
她还召了霎雪剑,霜雪剑气倾荡,但屏障完好无损,她的剑气只起到一个视觉上的作用。
她也试过用移形换影之术,不过哪怕她变成了一道影子,也还是?钻不出去。
祝遥栀折腾了一会,就?认清了现实——没有邪神的允许,她无法踏出这做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