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九涣一双眼睛在这二人之间?打转,忽的,眉梢轻挑,恍然似的轻呵了声。
他看向老头?儿,心里?轻哼:老狐狸。
他又看向被这一记马屁拍得美不滋儿的,心里?轻叹:笨蛋闺女。
可这当爹的也不是什么好人,眼瞧着闺女掉陷阱,他蹲在一旁悠哉看戏。
隔日,暮霭沉沉。
尘光殿中,昌隆帝伏首案前批阅奏章,太监伺候一旁,旁边的紫金香炉熏烟袅袅。
忽的,一位小太监轻手轻脚的出现在门口?,与殿中的管事太监招了招手。
少顷,管事太监进来,低声禀道:“官家,那边来信儿说,太子殿下着人将?尘封的圣祖爷废奴籍的卷宗搬去了东宫。”
昌隆帝握着狼毫的手一顿,抬起?眼来,“废奴籍的卷宗?”
“是。”
昌隆帝沉吟片刻,道:“去查,太子近日去过何处,见过什么人,都报来。”
管事太监躬身退了出去。
小半个时辰,殿中上了灯,鎏金莲花灯摆在桌案前,管事太监进来禀道:“跟着太子殿下的人说,这几日殿下都是辰时去皇后娘娘宫里?请安,早膳后便出宫,待得申时末才?回宫,其间?都在营中。”
说着,他话音顿了顿,又道:“前日,太子殿下在营中碰见了徐大小姐教训一兵卫,因那兵卫强迫了一营妓。”
昌隆帝轻笑了声,“我这太子啊,真当他冷性冷情呢,倒是不知何时将?那位瞧上了眼,竟是学周幽王戏诸侯,博美人一笑。”
“那,陛下可要……”
“随他去,当作不知就是。”昌隆帝扔下狼毫,又道:“吩咐下去,太子要调阅文书,不必拦着。”
吃力?不讨好的事,不成则罢,若是做成了,与自拔獠牙无异,他又何必阻拦?
世伯。
东宫。
三更夜深,书房的灯火未熄。
闻津侯在门外,困得直打哈欠,寒风一吹,整个人抖擞一瞬,又捱不住困意打盹儿。
不知过?了?多久,房中传来一声‘添茶’。
闻津揉揉僵麻的腿,轻推门进来,伺候茶水,忍不住道:“殿下,都过?三更了?,该歇了?。”
赵徵翻看着手中卷宗,头也不抬道:“你去吧,外面不必留人伺候。”
闻津心里叹了?口气,又道:“殿下,咱们的人方才来报,那位将跟着咱们的人喊去问话了?,约莫是知道您调卷宗的事?了?。”
“无妨,他不会阻拦。”赵徵哑声道,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又递给他,“再添一碗。”
“还有一事?,殿下,跟着徐大?小姐的人今儿被发现?了?,”闻津说着,对?上?他抬起的眼,有些尴尬道:“那二人见着徐大?小姐从武定伯府出来,一时不察,给人家逮住了?,吃了?一顿揍回来了?……”
赵徵张了?张唇,怔忪的脸上?罕见的有些茫然。
半晌,他憋出一句:“她……可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