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凌王燕韶的寿辰,一大清早王府的老管家便带着几位小厮,在府门外迎宾,忙得不可开交。
午时,王府在后花园大摆筵席,其中主席位上除了王府亲眷和代替王室前来赴宴的太子殿下燕楚江外,有一人尤为引人注目。
这,南阳裴家世子怎么也在席中?
既然是堂堂凌王的寿辰,在座众人自然无一不是朝中百官或是豪门商贾,正如裴嗣初来乍到时对李云开所言,他的身份,东冥国内该知道的人自然早已知晓,不必过于在意。
见宾客已至,凌王连忙端起酒杯,缓缓站了起身,环视了一周后坦然笑道:“今日本王寿宴,本想着如今江湖中形势不稳,不打算大操大办,但想着本王今年着实高兴,只因我这位贤侄的到来,想当年,本王在边境之上突遇西越兵马奇袭,若不是永安王出手相救,本王恐怕早已埋骨”说着,燕韶偏过头朝裴嗣望去。
得知凌王与南边那位永安王有此渊源后,在座众人此时不知有多庆幸,当初裴嗣孤身一人前来苏杭时,没有对他动手动脚。
裴嗣听罢,连忙举杯起身,温言道:“王爷言重了,今日既是您的寿辰,裴嗣在此举杯,与诸位共贺!”
言罢,在座众人俱皆举起手中杯,共贺凌王大寿。
紫元宫,雪梅园。
如今深冬时节,正值院中梅花盛开得最为烂漫之时,只是此时此刻手持墨池站立园中的楚越却无意欣赏。
雪梅园乃离开紫元宫的必经之地,显然她在此地已然恭候某人多时了,但庆幸,功夫不负有心人。
“石师兄,你可总算来了,不过我竟是不知该叫你石海呢,还是耶律韦室更为合适,但有一事,我倒是蛮庆幸的,起码海潮今晨已然离开了紫元宫,往北边去了,我倒也不必为难。”楚越淡淡道。
耶律韦室此时一身藏青色长袍,手持长剑,加之他那本就修长的身形,身为北地之人却不似北地之貌的容颜,当真可谓是凡脱俗。
听罢,他嗤笑一声而后说道:“别惺惺作态说得这般动听了,既然已经东窗事,又何必拿海潮来作你所谓冠冕堂皇的仁义借口?若她在,你就会放我离去?”
那自然不会。
“上次的乾元盛会,楚越有幸领教过二殿下高招,今日,烦请君再赐教。”说着,她手中的墨池剑已然出鞘,锋指耶律韦室。
自上次交手,楚越便深知他的剑招,几乎都是损人不利己的狠厉招数。
所谓的剑气,其实是持剑者出招之前,将自身体内的真元之气注入到长剑之上,但是耶律韦室的剑招乃是她生平仅见的“毒”,只因他所修之法本就不为世间所容。
也就是说,一旦被他手中长剑刺中,若不及时自行压制体内气息,便会毒入肺腑,气血不行,以致经脉紊乱最终气绝而亡。
“没想到,我竟是小觑了你的天赋之才,只与我交手一次,便能将我的路数摸透,作出应对之策,看来上次我就不该对你们手下留情,早该让豢蛇将你们全杀了,好一了百了。”
“只可惜这世间并没有后悔药,你若是一开始选择用豢蛇对付我,想必这时我已然身死,但以你如今的内力,显然已经不足以驱使豢蛇。”楚越一针见血道。
凌王府,一人突兀走进宴席间,向燕韶拱手行礼后弯腰耳语,随即默默退去。
而燕韶的脸色却有了些许异样,裴嗣全然看在眼里,只见燕韶此时也投来视线,向着他默念一词后点了点头,随即裴嗣躬身行礼,离了王府。
那侍卫禀告的消息,便是巡察司范毅乔装离开了巡察司,往紫元宫方向而行。
当初,因为耶律韦室的出卖,李云开身份暴露后,其在东冥国所掌握的那条密谍线便陷入了静默期,短时间内无法恢复。
裴嗣为了其它线路潜伏人员的安全,自然也不会贸然启用其它的线路,故而他才摆脱凌王帮忙打探消息。
就在裴嗣一脚踏出凌王府,翻身上马之际,雪梅园内的雪地之上已然渗入了点点猩红,只见墨池极为利落地穿过了耶律韦室的胸膛。
就在此时,楚越从他的眼中瞧见了不该有的神色,随后他用尽全力紧紧握住了墨池,楚越便知晓他的援兵到了。
就在她准备撤剑转身,以一掌之力对抗之际,她听见了一声利剑穿过血肉身躯的声音。
当她将墨池剑拔出,回转身时,看到范毅手中剑亦是穿透了一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