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漾正想问是谁,但话还没脱口,她陡然想起什么。
等等!
兔子?
她掀起被角,四处摸索着自己的玉简。
也是摸着玉简的同时,闻辞又道:“他叫郁凛,是那位太遥仙君的弟子。”
话落,连漾的目光也恰巧落于玉简。
透蓝的玉简上,正不断浮现出文字。
这些讯息,也都来自同一人。
恰时,门外忽响起了轻唤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刚好在他们这间房外停下,随即便有人敲门。
敲门声不轻不重,最后一声落下时,门外那人道:“叨扰了。”
门未落锁,须臾,那人竟直接推门而入。
听见响动,闻辞倏地起身,拦在床前。
他忍住不快,道:“郁仙长有何要事,需直接往房里闯?”
郁凛将手拢于袖间,面上一派闲适懒散,语气却锐利。
“自然是寻我那小宠。”
闻辞耐心道:“我已派人去帮仙长找兔子了,仙长只需耐心等候,断不会懈怠。再者,那兔子如何乱跑,也不会跑这药堂来。”
“无需如此麻烦。我养的兔儿,我自然知晓她在哪儿。”郁凛视线稍移,落于床被,“看来不在此处。”
闻辞硬声道:“既然不在,那仙长请便吧。”
郁凛收回打量,稍一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等他离开,闻辞才放下警惕。
但转身后,他却只瞧见一床起伏的被子,而不见人影。
他伸手一抓,掀开一角。
“连漾?”见她满脸闷红,他好笑道,“你干嘛呢?”
“有些困。”连漾瞟了眼门口,“人走了吗?”
“走了。看来那郁仙长的确宝贝他那兔子,你不知道,当日我还打算向他买呢。对了——”闻辞稍顿,“你那大师兄受了剑伤,现下在休养,你要去看看他吗?”
连漾拧眉:“不去。”
“为何?”闻辞不解,“我记得你与他关系不错,对他也多有仰慕。”
“他那一剑……”
连漾蔫蔫抬起眼睫,慢吞吞开口。
“是我捅的。”
闻辞:???
连漾不愿提起管衡,但见他一脸疑惑,还是耐下性子,粗浅聊了番他二人在魔窟里的龃龉。
越听,闻辞的眉就蹙得越紧。
“早知他是这种人,那日在城门外,我就该抽他几鞭,再拿马蹄踢他一脸印子。”
连漾闷声闷气道:“我现在只愿他别再来招惹我。”
闻辞忽想起,这几日管衡常来这儿看她,但见她耷拉着脑袋兴致不高,决定将此事瞒下。
他正要问她有什么想吃的,门忽从外面开了。
闻辞侧眸看去,只瞧见轮椅一角。
他反应过来,偏回头对连漾说:“我出去避避?”
连漾也看见了那轮椅,还有搭在门上的苍白手指。
她收回视线,应了声好。
闻辞利索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朝外走去。
路过述星身边时,他落下视线。
见述星眼下浮着青黑,脸上苍白毫无血色,他格外郑重道:“改日请你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