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晁道友!”她连忙起身,“此份恩情,我定会记在心上!”
她正要走,一旁的扶鹤忽然出声:“连漾。”
连漾以心音问他:“怎么了?”
扶鹤垂眸,压下的目光如云如雾,轻落在晁书身上。
“此人的识海记忆,”他一顿,“被旁物遮掩了。”
“遮掩?”
连漾再度看向晁书,目有错愕。
晁书被她看得紧张,问:“道友还有何事?”
连漾怔盯着他,半晌,忽想起方才在他瞳中看见的蛛网纹路。
她两步上前,躬下身说:“晁道友,能否看一下你的眼睛?”
“眼睛?”晁书紧张,“眼睛怎么了?”
“眼睛里好像有东西。”连漾惯会胡扯,“不知道是不是虫子,但也有可能是伤。”
晁书听了,忙坐正身子,瞪大眼睛让她看。
连漾一手拿着烛火,细盯着那双眸子。
晁书的瞳仁色浅,是透亮的棕。而那层浅棕外,竟还蒙了层极薄极淡的膜。
那层膜近乎透明,上面有浅黑的脉络,比起蛛网,倒更像是薄透的蝉翼。
与方才不同,此时那层膜上的纹路淡到几乎看不见,如果不是离得近,根本发现不了。
这层薄膜痕迹浅淡,又毫无灵息。若非是扶鹤提醒她晁书的识海记忆被遮蔽,想来任何人都不会发觉薄膜的异样。
“我看错了,是烛火的影子。”连漾直起腰身,笑说,“那晁道友,你好好歇息,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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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药堂时,连漾简要向扶鹤说了此事的经过。
又道:“晁书的眼睛里有和蝉翼一样的膜,你说他的记忆被遮掩,会不会与这层膜有关?”
“未曾听闻过此等秘法。”扶鹤道,“他的眼上也没有灵力痕迹。”
连漾:“我也知道有些禁术能篡改人的记忆,但都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妖怪和魔物会使用这样的法术啊。”
借着路边灯火,扶鹤看着她。她虽面有难色,可较之前已缓和不少,至少没了那股子垂丧气。
他的心绪亦得到缓解,道:“你的心情好上许多。”
连漾顿住步子,眼尾稍翘。
“是。”她仰头看他,“至少现在知道,不是闻辞破坏了阵法。”
她一直坚信闻辞不是凶手,但苦于没有证据,一颗心总悬着没个着落。
现在虽还没查出到底是谁要陷害他,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才篡改了晁书的记忆,但至少敢确定闻辞是被陷害的了。
她那笑意彷如一把小玉杵,将扶鹤的心撞得松软。
他淡声问道:“看来那闻辞于你而言很重要。”
“能碰上一些合得来的朋友很难得的。”连漾道,“他那人偶尔意气用事了点儿,也爱耍坏,但是个很值得信赖的人。”
“朋友……”
扶鹤揣摩着这词。
两旁的灯火晕进眸底,将他素来淡漠的眸子映出些许暖意。
“那于漾漾而言,我应是什么样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