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漾移回视线:“怎么说?”
“我听一位师兄说了,就……十年前,闻辞他哥哥不正是走火入魔,亲手杀了他父母吗?”
连漾眼皮一跳,起身道:“未亲眼看见的事,怎能胡说?”
晁书的话含着些许歹意,她便盯他盯得紧了些。
烛火昏暗,她忽发觉晁书的瞳仁异于常人——表面似是覆盖了一层黑纹,且不断移动着,如风中摇曳的蛛网一般。
连漾一怔,想看得更清楚点儿。
但方才她的神情变得太快,一双亲和笑眼转眼就沉进厉色,令晁书倍感错愕,他垂下眼帘,硬着头皮道:“可大家都这么说。”
烛火接连抖动,连漾只当是看错了,念及他伤情未愈,她竭力压住情绪说:“大家都这么说,也不一定是真。”
刚说完,储物囊中的扶鹤子刃便震颤两番。
她没心思修炼,但还是唤出了扶鹤。
昏暗房间中,唯扶鹤身上浮着氤氲月华。
连漾兴致不高道:“我今晚还有别的事,怕是不能修炼了。”
扶鹤淡声问:“何事?”
晁书见她忽然别过脑袋对着空气聊天,不由惊愕道:“谁?你在同何人说话?”
连漾无心应他二人。
她低着脑袋,往日常微翘的嘴角轻往下压着。
扶鹤看在眼中。
与她结契以来,他还未见过她这般无助的模样。
“连漾,”他的声音平静,似风一般抚平她的心绪,“修炼不急于一时,暂且放下也无妨。”
连漾勉强点头。
先开始知道剧情时,她在那些梦中尝到过灵脉被取的痛苦,说是生不如死都不为过。
而现在,闻辞竟还要遭受灵脉被毁之痛。
届时不仅饱受折磨,修道的路也就彻底断了。
但烦闷归烦闷,她还没忘记思考,试图寻出些蛛丝马迹。
“等等,”连漾忽想起什么,抬头问晁书,“你是说,你亲眼看见闻辞逃走?”
晁书点头:“千真万确。”
“那你可看见他下蛊了?”
“下蛊?”
“对!”连漾将椅子挪近了点儿,追问,“你说看见他破坏阵法,引出魔气杀了汲祥。那他杀汲祥时,有没有下蛊?”
晁书迟疑道:“我从没看见过他使用蛊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用的。”
连漾忙道:“他用蛊时惯用左手,若是用了锁灵蛊,食指会有红线缠绕。”
她以前和闻辞打闹,在他身上吃过蛊虫的苦头,自然清楚不过。
晁书垂眸细思。
他将当日发生的一切翻来覆去回忆了好几遍,最终确定道:“未曾。”
他抬眸:“我没有见他用过蛊虫。”
那就是了!
连漾的眼中终于松动出笑意。
述星说,汲祥的尸体内发现了锁灵蛊的蛊虫。
但若那只蛊虫并非源自闻辞,那破坏阵法的人,必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