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人一脸不耐烦,操着一口带有浓重乡音的普通话,不标准又带着怒意,问,“你找谁啊你?大半夜还来?!”
不是楚欲……
这人不是楚欲!
黎恺臻不敢置信,她踉跄往后,手里面攥着的一沓被她打印出来的有关于楚欲拍给她的天空明信片掉在地上,从盒子开口挣脱出来,散落一地,在走廊昏黄的灯光下,白皙得有些晃眼睛。
那开门的人兴许是明白了什么,虽然确实是被吵到了心情不好,但是她人不坏,估摸着,“你是不是找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人?她搬走了,也有段日子了。”
久安的天。
原来是在告别啊。
黎恺臻道谢,然后蹲下身捡明信片,只是眼前一片模糊,怎么也抓不稳。
那开门的女人瞌睡都被吵没了,也跟着她一起捡,给黎恺臻说,“认识的话你打电话给她说一声嘛,问一问不就行了……”
就行了?
真的行吗?
黎恺臻将明信片囫囵塞进包里,连连道谢,然后仓促跑开。就好像是在和时间奔跑一样。
她给楚欲发消息,对方没有将她删除,也没有拉黑。
但是了无回应。
也是,现在大晚上的,怎么回?
黎恺臻在方涵的花店蹲守了一晚上,方涵早上过来看到她的时候,都吃了一惊,问她,“你什么时候来的?”
黎恺臻只问,“楚欲呢?”
方涵沉默很久,才说,“不知道,出门散心了吧。”
“她去哪儿了?”
方涵还是,“不知道。”
黎恺臻没说话了。
过了很久,她说,“谢谢。”
黎恺臻转身走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也已经渐渐暗了下去,原来曾经她以为的老旧小城,竟然也大得她即使从早走到晚也还是没有找到出口。
黎恺臻拿起手机,还是没有回复。
曾经她以为断绝一段关系最为彻底的方式不过就是联系方式拉黑,再删除,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但似乎不是这样的。
就好像明明感觉和这个人还有联系,但就是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找到她。
就仿佛是往大海里面扔了一块石子,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黎恺臻看着完全没有回信的聊天页面,好像那些跟久安有连结的痕迹又开始一点点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