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的神情难掩愕然。
诸非相怀里揣着崖神草,转身就要走,原东园出言挽留,诸非相却道一路上日夜与原随云相对,再好看的脸也看厌了。
原东园默然,见原随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知他或许有单独要与诸非相说的话,叹息一声,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诸非相心想走的正好,给了原随云一拳,原随云方才正要开口,吃了这下闷哼一声,脸色愈发苍白:「诸大师,莫要欺人太甚。」
诸非相莞尔一笑:「你欺了那麽多人也敢说莫要欺人太甚?这笑话未免太可笑了。」
原随云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我只希望大师莫要忘了自己的承诺。」
诸非相道:「主动权在我手中,不如说你莫要忘了我的要求。」
他不等原随云继续询问,迈开步子向外走去,眨眼间便走出数丈,身影在门外消失。
回头是岸回头是岸,如何回头是原随云自己该琢磨的事,太憨批的人诸非相往往是一剑送人上西天。
第63章隔壁小王他邻居(二十二)
◎天涯路远不可测。◎
/独发/
*
秋风瑟瑟,秋雨萧萧,又是一年秋。
蝙蝠公子的事迹已为人所知。其中诸非相拜托了许多人相助,云梦仙子与姬冰雁运用手中势力推波助澜,力求所有人都知道蝙蝠公子即原随云的事情。
诸非相骑着马淋雨入城,他入的是杭州城而非洛阳城,杭州烟雨蒙蒙,凉气入骨,诸非相入城後便下了马,牵着马走去百花楼。
百花楼中花满楼坐在窗外听雨,楼中花香袭人,他唇角微扬,为大自然的美景而欢喜。
脚步声在楼下响起,花满楼心有所感,看向楼梯处,片刻之後,那脚步声在他近处响起,年轻人声音动听,喊他时有一种独特的韵律。
「花满楼——」诸非相眉眼弯弯,「小僧又来找你找你玩了。」
花满楼微笑道:「诸大师,欢迎。」
诸非相再次入杭州引起一阵不小的骚乱,他此前离开杭州不久便传出他打败快活王的消息,随後便是太原无争山庄庄主的诞辰宴,其交游之广,能力之大,皆令人仰慕。
原庄主的寿宴结束之後诸非相又一度失去踪影,前前後後,已有许多或仰慕或批判他却不得见的人物。
此次诸非相在杭州现身,众人便纷纷往杭州而去,以求见他一面。
其中有初入江湖的挑战者,也有寻医问药者,更有单纯地看他不爽者,也有看热闹者。
一时之间,杭州城热闹不已,百花楼外亦有许多客人。
诸非相看心情应付,他不喜欢为别人的请求勉强自己,即使有人因此怀有怨恨之心,诸非相也觉得那和他毫无干系。
怨恨是你的事,他自己畅快就好。
因为诸非相能遁走,大部分时候对人们都避而不见,百花楼里的花满楼就遭了殃。百花楼来者不拒,有人去楼中讨水喝,花满楼也欣然引人入内,一来二去,花满楼竟变成了知心大哥哥的存在。
司空摘星和王怜花都在杭州,前者无所事事没有生意,後者纯粹是不想回洛阳——毕竟看自己的母亲折磨自己的父亲实在不算一件值得享受的事。
两人看似不对头,但实则有惺惺相惜之意。
毕竟他二人在易容方面都算精通,司空摘星吃过的盐比王怜花吃过的饭还多,却并没有将王怜花看作小辈,反倒将他当作可以探讨技术的同行,这让生性乖戾不服输的王怜花心里十分舒坦。
两人一凑对,倒霉的就是陆小凤,这日陆小凤苦着脸对诸非相抱怨这俩猴精干得坑人事,而此时两人已易容去找花满楼了——为了看花满楼能最先认出谁。
陆小凤大倒苦水,道:「诸大师,原本我和司空摘星那猴精还算势均力敌,能有来有回,如今又来一个猴精,可苦死我了——上回他们一个扮做卖身葬父的姑娘,一个扮做那姑娘的老母亲,骗了我二十两;上上回,我去怡红院见姑娘,结果那姑娘是王怜花,赶走他之後我又见了一位,结果那人是司空摘星,这还不止!……诸大师,你就不能治治他们?」
诸非相沉思道:「小僧竟然不在场,太遗憾了。」
陆小凤:「……诸大师!」
诸非相:「你就不能想办法认出他们来麽?反过来戏弄他们一把。」
陆小凤更苦了:「原本有看眼间距识人的法子,但之前司空那猴精从楚留香那里学到这点,和王怜花摸索着找出了掩饰的方法——我也想啊。」
司空摘星和王怜花也戏弄过诸非相,但反过来被诸非相坑了一波,因为诸非相什麽都不用看,只要往他们头顶一瞥,就能明白站在他面前的是何人。
诸非相只能拍拍他的肩,淡定道:「他们只是拿你在练手罢了,习惯就好。」
陆小凤:「……我觉得这习惯不了。」
诸非相将桌前的糕点往他面前推了推,陆小凤幽幽地看他一眼,接受了这番好意。
待两人回到百花楼,花满楼已给出答案,花满楼先认出了王怜花,随後才是司空摘星——这让司空摘星得意忘形,狠狠地在王怜花面前嘚瑟,嘚瑟遭了报应,被王怜花一把痒痒粉洒到身上,陆小凤和诸非相回到百花楼中时司空摘星正追着王怜花咬牙切齿,让他教出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