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市里,坐我的车走吧。”
谢琬琰又取下围巾戴好,回去拿包,眼睫轻眨,默默道:
“不用了。”
说完,没等闻砚初回答,她已经悄然离开了包厢。
被甩在身后的闻砚初站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有些迟疑地提起脚步,才跟着朝外走去。
两天后的周一。
闻砚初和鹿咛是工作日第一批办理离婚的夫妻。
这一次,她总算没有再放他鸽子。
从民政局出来之后,闻砚初望着隐在云层之中暗暗的太阳,第一次觉得,这种天气,也很顺眼。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谢琬琰的电话号码,他拨过去。
手机铃声响了将近一分钟,她总算接了电话。
“嗯啊……喂?”
那头带着微微的喘息,像是刚做完有氧运动一样。
“你在干什么?”
“嗯?”
那头应该是开了免提,听上去,谢琬琰正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所以回答的声音也由远及近。
“我在收拾行李。
你……有什么事?”
“办好了,离婚手续。”
听到谢琬琰的回答,闻砚初心里很快就没了那股自在劲儿,转而有点心烦起来,伸手松了松领带,轻扯唇角,
“航班什么时候?”
“明天。”
“明天?”
闻砚初低声重复了一遍,半晌才幽幽地干笑了几声,声音比寒潭里的旧水还沉还静:
“谢律师还真是大忙人,日程安排得比我紧张。”
“比不上闻总,我充其量就是替各位老板打工。”
她似乎是坐了下来,声音听上去是一贯的冷清,疏离里倒还带了丝慵懒,还算客气的口吻。
“今晚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闻砚初沉默了一会儿,垂眸将目光注视在路边的绿化带上,修长笔直的手垂在身侧,食指下意识地点了点。
“就当是……庆祝我恢复单身吧。”
那头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几息,听筒里才传来她的声音,
“可能不行,今晚我跟朋友约好了。”
是了,她明天就要离开了,今天晚上,自然要抽时间去见见从前的老朋友的。
是哪个朋友?
闻砚初仰头,突兀地在想,是那个比她矮一些的大学同学吗?
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他怎么就没记住呢。
舌头无力地在口腔中动了动,闻砚初只好说“行”,然后干脆地挂断了通话。
讲电话的功夫,他已经走到路边。
司机刚把车从停车场开过来等他,但大boss站在车门外静止了一会儿,也没有上车。
闻砚初总算有点怅然地回过神,将手机揣进兜里,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去锦城花园。”
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她说有东西忘记带走了,要去取。
是什么呢?
闻砚初不知道,点燃一支烟,看微弱的火光逐渐扩大跳跃,燃成一小片,向烟身缓慢吞噬过来。
锦城花园在四环,几年前,谢琬琰把房子租在这儿的时候,这楼盘就不算新,现如今,更是名副其实的一个老小区了。
闻砚初曾提过,帮她在律所附近租个更好的房子,但她不愿意,她想自己付房租。
闻砚初出了电梯,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外。
整整两年了,自从她搬走,他就没有再来过这里。
密码也没换,他以为早就忘了,但伸出手,摁上沾了灰的密码锁,还是十分自然地就给自己解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