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琼这遭躲不开,被迫仰视,垂下的目光也不得不重新落在顾亭尘身上。
「我这大殿地板不软和,你却喜欢得紧。」顾亭尘指腹挠过他脸侧,「不过总是瘫在地上,也不是个好习惯。」
顾亭尘话音一落,苏伯琼只觉得视野倾覆,下一瞬已被这人打横搂於怀中,一个瞬移就离开了金光大殿,转而到了华池边上。
此处池水引自灵泉,四时温和,兼具疗伤之效,平日只有顾亭尘独自享用。
但他此时并不是带人来疗伤的,直接捎着苏伯琼跃入了池水当中。
苏伯琼周身一轻,眨眼间已不着一物,顾亭尘的声音轻附在他耳侧,低沉而带着蛊意:「地板太凉,此处甚好。」
——
半日风流尽,诡君兴致正好,苏伯琼却已昏厥了过去。
他迷迷糊糊地做起了梦。
「这可如何是好?」
「师尊受这天煞所袭,若这一年内寻不到法子,只怕是……」
「住口!师尊境界堪至圆满,怎会止步於此?」
「……」
梦里是他自小长大的蓬莱府,师兄弟们在蓬莱阁下围站着,因蓬莱府掌座缠绵病榻多日丶灵识有损且无良药可医,急得团团转。
「若要彻底止这煞气,则需至煞之物所克,世间至煞之物,乃是……」
「那诡君所持有的恶煞符!」
「可那诡域寻常人入不得,而那恶煞符是诡君所掌之物,诡君毁人魂灵丶啖人血肉,近身已是危险至极,况且还要夺他所持……」
「哪怕是真夺了恶煞符,也难以带出诡域,全身而退啊。」
众弟子你一言我一语,都纷纷开始摇头。
「我去吧。」
苏伯琼负剑而归,弟子们自然而然拨开一条道来。
领头的大师兄反问:「伯琼,你说什麽?」
「师兄,我说我去一趟诡域。」他外出寻药数天,仍是无果,此时听闻恶煞符之说,便决心身赴诡域,「去寻那恶煞符。」
大师兄一拂袖:「不可,要去也该是我。」
「师兄。」苏伯琼声色沉稳,「如今师尊身处险境,蓬莱府需要有人主持大局,况且师尊先前将浮玉传於了我,可助我敛气易貌,踏入诡域。」
「若时机相合,此行也能除了那为害世间的诡君。」
大师兄也不再同他扭捏,思量片刻後道:「好,伯琼,此途凶险,万要准备周全……」
师兄的一番嘱托越发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浮玉被顾亭尘夺去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