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这人,看着貌似就是芜国逃出来的匈人奴隶。
想来定是不堪折磨,为了逃出来,不惜砸掉自己的手。
隔着这麽远的距离,都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
比茅房里的味道还要熏人。
远山和迟雨皆以为地上的人已经死了。
「唉!好不容易逃出来,却死在这荒山野岭。」
远山话音未落,地上的人却忽地动了一下。
「公子,人还活着!」
远山忙转头道:「好像是匈人的奴隶。」
路行渊小心地将怀里的隗泩靠在马车上,起身掀开门帘。
没了门帘的遮挡,恶臭扑鼻而来。
墨色的眼眸更沉,他下车时顺手抽出了迟雨腰间的佩剑。
当一双乾净得几乎一尘不染的鞋尖出现在面前时,地上空洞的双眼动了动,几乎被淤泥糊住的嘴巴微微张开,
「啊啊啊……」
伴随着一股接着一股的浓稠的血浆一起,细小的声音从嗓子眼里发出。
他的舌头被拔掉了。
「啊啊啊……」
「啊啊啊……」
那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回响,格外瘮人,听得人寒毛直立。
路行渊垂眼,森寒的视线不见一丝波动,抬手一剑刺穿那人的心脏,没有丝毫犹豫。
「……啊啊。」
声音戛然而止,
地上的人嘴角上扬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路行渊转身回到马车上,路过迟雨身边时,撂下两个字,
「埋了。」
第57章公子是买家?
迟雨没有片刻犹豫,跳下马车,拔下自己的剑,拎起地上的尸体就走。
驭位上远山表面淡定,心中却久久不能平息。
这是他第一次见匈人的奴隶。
也是他们公子第一次亲自动手杀人。
路行渊回到车厢,看见仍在熟睡的隗泩时,眼底的寒意散去了一些,再度将人靠在自己肩上。
那「啊啊啊」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渐渐的变成了,
「杀了我……杀了我……」
隗泩睡得迷迷糊糊,好像听见谁说什麽匈人丶奴隶,没太听清,动了动在路行渊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不久,马车行至岔路口,车厢里传来路行渊低冷的声音,
「走关城。」
「公子,走关城吗?」远山确认了一遍。
「关城。」
路行渊声音很低,像是怕将人吵醒,眉眼间却闪过一丝狠戾。
远山不解,明明另一条路更近,且也不会遇上使团。若是走关城就需要绕个大远,多出一两日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