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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碗汤,
迟雨看隗泩的眼神再次回到了以前。
隗泩吓得直往路行渊身後躲,
「我不是故意的,我采的时候认真辨认了。可能是没煮熟?」
「错还在我了?」
迟雨剑都拔出来了,路行渊一个眼神,不忿地收了回去。
「他一定是给公子下了降头。」
迟雨坐在驭位上小声嘀咕。
远山刚吐完脸色也不怎麽好,用极小的声音劝道:
「迟雨呀,有点眼力吧。明明是咱们公子抓着人大侠不放。」
————
日落西斜,
两天一夜没睡的隗泩靠在车板上合着眼,车身摇摇晃晃像摇篮车一样,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路行渊面色微沉。
十几年过去,再走一次走过的路,一些尘封的记忆便又涌了上来。
不胜其烦。
摇晃的马车猛地一晃,突然停了下来,
睡着的隗泩身体前倾,路行渊长臂一伸,稳稳地将人接住,又轻轻地将人扶着靠在了自己的肩头。
「远山!」路行渊语气明显不耐烦。
「公子,车前好像有……个人。」
远山不确定。
山路崎岖狭窄,天色渐暗。
路中间横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未靠近时,远山以为只是一个土包。直到看见上面萦绕的蝇虫,他才急忙勒住缰绳,尚且以为是山间野兽的尸体。
定睛一看,远山和迟雨面色都变了。
那是个人!
趴在地上的人,从头到脚裹满了污垢淤泥,乌漆嘛黑的几乎和地面融为一体。
这人只有下身仅用一块麻布围着。裸露在外的皮肤皆被淤泥杂草裹着。十分仔细地看,才能看见淤泥下满是溃烂化脓的伤口,里面甚至有蛆虫蠕动。
头发裹着稀泥,脏乱地粘在脸上,看不出面貌。只有那双空洞的眼睛,无望地半睁着,一动不动。
远山还发现,这人没有右手。
是从手腕断开的。
断口错乱不齐,不像是刀剑等利器砍断的,更像是用石头之类的钝器生生砸掉的。
光是想像就能知道那该有多疼。
远山和迟雨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此时他们行到的是几国的交界处,前方的离国,身後是乐丹。左边是最擅长骑射的马上国度——驰疆,右侧是荒蛮的匈人之国——芜国。
匈人野蛮,且最具兽性,似是没有进化完全的野兽。饮生血吃生肉,也是奴隶制度最强的国家。
匈人时常从周边国家买卖奴隶。他们将奴隶视为牲口,以虐待奴隶为乐。
以往这些都是听说,
如今却是亲眼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