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留有纸条,旁边是尚有余温的包子和牛奶,以及——
一把钥匙。
小心思不言而喻,陆知鱼切了一声,顺手塞进口袋里。
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回了趟家。
临近学生期中考试,陆知鱼每天带领三名学生复习学过的知识,发现他们的接受程度和从前的自己一样。
脑子不笨,思维转换也快,唯一缺点是基础问题。
陆知鱼不是没去过学校附近的小学实习,城里的学生自小开始上辅导班,基础一个比一个扎实,别的科目可以不说,仅英语一年级的城市学生可以比三年级的乡镇学生强一大截。
归根到底的原因还是教育资源的不足。
在小学阶段,三年级才开始学习英语。
而城里家长知道英语的重要性,从幼儿园开始就进行学习。
近年来教育局开始向乡村学校倾斜资源,批下来许多英语磁带,也有慈善组织向学校捐赠复读机。
方法是老了些,胜在管用。
“现在大家手里都有一台复读机和磁带,每人每天背一单元,早自习默写。”
看着明显蔫吧的学生,陆知鱼也跟着叹气,她一个思品教师,身兼语文数学英语和本职四科。
幸好只有三个学生。
“不要唉声叹气,一个单元至多十五个单词,少玩半个小时也就背下来了。”
她继承了所有老师的衣钵,说出经典话语。
作为学生,陆知鱼会以为这句话纯属风凉话,作为老师,她竟真觉得有几分道理。
现在苦一苦,总比上大学后发现大家家里有外教强。
收起教科书抱在怀里,陆知鱼站在讲台等待下课铃打响,视线扫到最中间的何童,眉毛微皱:
“何童,你在做什么?”
她明明没有留作业。
走过去,何童大大方方把纸条给她看,上面写着陆知鱼今天的行程。
7:30到达教室,8:00打了哈欠,8:10第二次打哈欠……9:10下课打哈欠。
满满一篇大笔记,全是打哈欠。
这也不能怪陆知鱼没有树立好形象,她确实很累,腰酸腿酸,胸口也是微微泛痛,穿上衣服后更甚。
从早上开始她一直在腹诽自己身体竟然已经脆弱到如此程度。
陆知鱼知道何童被裴林之收买,每天汇报她的行程,这还是第一次她发现给裴林之的纸条如此详细。
“何童同学。”她蹲下身,与眨着眼睛的小女孩视线平齐,开始讲道理:
“虽然你和裴林之约定汇报我的行程,但是从某种程度来讲属于侵犯我的隐私,这是不对的行为。”
直到下课铃打响,陆知鱼都在给她讲述这种行为的对错与道德问题。
到底是年纪小,何童听的一知半解却也理解陆知鱼不想让她继续的原因,当场拍胸脯摆出义气:
“小鱼老师你放心,我以后就跟你一伙了。”
被童言童语逗笑,陆知鱼捏了捏她的脸,放她们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