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中,思绪回到那天深夜,去教养所前的伊芙琳就在这书房里,跪在书桌前,因为他的话而亮起双眼。
「爸爸打我,是为了交给我剿灭叛军的重任吗?我一定会做好的。」
她的眼睛盈满泪水,对他再三跪拜,「爸爸,请您相信我。」
如此可笑,那小丫头一直把他当成爸爸,把他的话当作圣旨,殊不知,他看到那张和忒弥斯一模一样的脸就心生厌恶。他可不是兰登,会对一件工具产生什麽感情。
他看着废墟画面中伊芙琳消失的位置,心头轻松。她这般也算是死得有价值,他就破例允准她,以执政官之女的礼仪下葬。
「滴——」文件解析完毕,像卷轴从上至下摊开,渐渐露出了——一张小猪佩奇的简笔画。
歪头咧嘴的愚蠢卡通形象,嘲讽力度拉满。
奥斯伯格一掌把桌子拍出裂隙。
兰登正在接近伊芙琳的位置,亚当斯在耳机里对他禀告,「发现小姐的生命迹象,是否攻击,如果攻击的话,可能会伤到兰登大人……」
「放弃。」奥斯伯格呼吸紧涩地下令。
这时凯萨琳敲门进来,托盘端着甜品,温驯地放在桌面,「有点烫,放个五分钟再吃,就好入口了。」
奥斯伯格把她扯到地上,一巴掌把满头雍容的头饰打落,鞋子抵住她心口。
凯萨琳长睫颤抖,眼中弥漫惊惧,却强撑着笑意,揉按起执政官紧绷的小腿肌肉,「大人,您怎麽了?」
奥斯伯格猛然俯身,捏住她的下巴,捏着瓷盅把滚烫的甜品灌进她嘴里。
……
兰登把搬开巨石,把伊芙琳抱起来,小姑娘精致的面容上混着血和土灰,双手的手骨被挤压变形。
她维持晕过去时的姿势,死死护着两名叛军少年。
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像一只破败的娃娃。
兰登用颤抖的双手把她塞进飞船,回到实验室浸泡在营养液里,等待她的生命特徵平稳,然後怒不可遏杀到政府大楼。
奥斯伯格正在召集智囊团开会,连夜商讨如何撰写政府公文,把今晚的教养所爆炸案全部推到叛军身上。
兰登踹开大门和看守的奴仆,一路带风直接用手枪抵上奥斯伯格的额头,掐住他的脖子,眼中翻涌着愤怒。
奥斯伯格挥了挥两指,把劝阻的众人喝退。
会议室内只剩下针锋相对的兄弟两人。
「兰登,你想要杀了我吗?」奥斯伯格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金属项炼,他把刻着「赫利」的吊坠拿出来,「父亲临死前跟你说了什麽,你还记得吗?」
兰登牙关打颤,松开手枪。
奥斯伯格不乏遗憾地说:「如果当初你给伊芙琳换一块晶体,也许就在今天,我就能拿到名单!」
「那是你要面对的问题。」兰登愤怒到了极点反而平静,「你做了十七年的指挥官,放任叛军从一盘散沙到整个地下集团,难道不是无能?」
「你也是赫利家族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我姓赫利——我为什麽要每天给你巨额的金钱,给你研发最新的武器,我为什麽要支持你这个无能的执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