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想着她那还未实现的昭昭野心,还有那未曾揽入掌中的天下之权……
她而今已然释怀,忽觉他占此帝王之位,也未有何不为称心之处。
他做他的帝王,她成她的玉锋门,好似这般相处,她已可过上安然惬心之日。
「如今这日子也不差,安闲自在,荣华尽揽,只是少了些该有的地位与名望,」沈夜雪轻眨起明眸,娇笑着反问,「不过这些迟早都是我的,阿声觉着呢?」
听罢,离声驻足於殿门前,垂落着眼睫,柔声相回:「嗯,天下之主非阿雪莫属。」
作为叶氏遗脉,仍有深仇未了,她深知於心。
虽是习惯了淡心冷情,可这一次,她饶有兴致,欲见得此人大仇得报,欲看着此人执掌朝野山河。
若说那帝位迟早会落至她手中,倒不如让他多占上几日,她也可观望小圣上与傅昀远如何落败而终。
毕竟这深藏了五年之久的仇怨,她也想见见最终是何等收场……
兴许,她打心底里是想望着这名为叶清殊叶府遗脉得以善终。
忽见一侍从步至寝殿前,朝榻边较原先更是冷冽的身影匆忙禀告。
「启禀陛下,贺将军携其子贺寻安求见,」那侍从犹豫些许,微抬眉眼轻瞥向闲坐在侧的女子,「欲求见之人是……是沈姑娘。」
离声不觉微蹙清眉,淡漠挥袖令其退下:「让他们去殿内候着。」
第59章阿雪不要走……
「来见阿雪的,不知为何事而来。」
回眸看向一侧的艳丽,他又将语调放柔,眼底涌过细微诧色。
瞧此疯子复明後心绪极佳,亦跟着怡然自得了起,沈夜雪立身拍落素裙上的少许尘埃,唇角倏尔一弯:「我随阿声去瞧瞧便知。」
随着离声端然沿着廊道走至大殿,她淡然望去,金阶之下已然跪拜着大将军贺檩,以及其子贺寻安。
脑海中遽然闪过曾於马车内所应贺寻安之言,她忽感隐隐不安,却为时已晚。
离声直立於殿上,虽未着龙袍,却是散着尤为凉寒的凛冽之气,如若是与生俱来的阴鸷化作的威严。
「此次改朝,贺爱卿功不可没,有话大可直言。」
「末将参见陛下,」身为此回救驾的头等功臣,自是可提出所需之赏,贺檩肃声开口,道得稳然,「末将今日携犬子前来,是为恳请陛下赐一桩婚事。」
这大将军别的赏赐皆不要,仅是讨要一道婚旨,离声不解更深:「想要何等婚事,爱卿但说无妨。」
贺檩垂首岿然不动,正声再道:「此回保驾,末将无需赏赐,只恳求陛下为犬子与沈姑娘赐一道婚。」
话语言尽之际,殿内是彻底陷入一片冷寂中。
彼时为救离声,她随口应了贺寻安的荒谬之语,加之贺将军未曾应允此桩婚事,她便也未放於心上。
不知这贺寻安怎般说服的顽固家父,竟能趁此邀功之时让贺檩出面讨下婚旨……
沈夜雪小心翼翼地观望向伫立於身前的凛姿,瞧不清其思绪,只觉他那清冷至深的眸色就此一沉。
「陛下许是不知,犬子对沈姑娘情有独锺,二人早已芳心暗许,托付终身,望陛下成全。」听陛下半晌未回语,贺檩斟酌片晌,肃然又言。
离声凝滞了好一阵,浅淡回首,意味不明地将疏冷眸光落於她眼中:「此言可为真?」
她正欲回言,却被跪拜一旁的贺寻安率先接了话:「沈姑娘应下的每一字皆烙於臣子心上,姑娘莫不是已变了心,将爱慕之心献於了旁人。」
眼下庄严宏伟的宫城大殿中,二位遥不可攀的男子明里暗里地将她要挟。
沈夜雪无奈暗自作叹,尽是无从作答,仿佛作何答语,摆於眼前的皆是死路。
而今这二人的身份太过显赫,是何人都不可得罪之。
她恭敬一颔首,朝着阶下的贺大将军端庄一拜:「确有此事,大将军所道自是不假。」
闻言再次微愣,离声未再回望讨要婚事的二者,直望面前花容玉貌,目色逐渐阴沉。
随即转回身,他慢条斯理般回应着,眸底深潭中的冷意不减:「赐婚一事不急於一刻,朕会思量。爱卿请回吧。」
「陛下,臣子与沈姑娘当真是……」
贺寻安见他透着万般不满,轻咬起牙关,又瞥向这念念不忘的明色,硬着头皮道。
「朕说了会思虑,你是在替朕做决定?」
听罢,离声像是不悦到了极点,居高临下般冷声反问,以着帝王的姿态咄咄逼起人来。
贺寻安不予再恳求,沉默霎那,只好言罢:「臣子不敢。」
「微臣管教犬子无方,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对此不敢继续言谈,贺檩仓促叩拜而下,瞧着这位新帝的眼色便带上犬儿匆匆行退,「婚事再议,微臣暂且告退。」
心底愈发慌乱着,察觉殿内唯留她与这疯子,沈夜雪莫名缓缓挪步而退,殿外虽有回春之迹,可周遭实在冰寒至极。
离声平静作笑,唇畔染上一抹令人发颤的凉意:「沈姑娘留着,都给朕退下……」
听其一语落下,两旁的侍从便快步转身退去,殿门被悠缓关阖,将原本倾照下的日辉挡於外头,只留有寂冷回荡於偌大的堂殿上。
欲缓慢为之一一作解,欲将他的怒意渐渐安抚,沈夜雪正想启唇,一字还未道出,忽觉双肩被握得生疼,身子随之撞在了一侧壁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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