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原谅他之後,日子就又轻而易举回到从前,每走一步都要揣测他的心意,现在又要担心他的笑容掺了多少假,背後真正的目的是什麽。
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唉。
盛斯遇说:「如果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向你证明。」
何幸鼻子一酸:「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哪里有腆着脸管人家要的。」
「从前带你出去吃饭,争取到你带我来吃米线的机会,那之前我从冰天雪地里带你回家,能不能换一个你带我回家?」
何幸皱眉,这都什麽跟什麽啊。
理论上……理论上还真可以,但是实际不行。
他把自己惹到哭得眼睛红肿,怎麽可能带他回家。
何幸摇头:「不可以。」
「我保证不碰你,」盛斯遇拂去肩头的雪,「真有话对你说,但是站在这里时间长了会感冒的。」
何幸眨了眨眼:「那去车上。」
驾驶位的门刚打开,盛斯遇就按住车门:「要不我来开,我们就在外面转一转,你听我说就好。」
何幸想了想,转身去了副驾驶的位置。他倒要看看这个人还能玩出什麽名堂。
车慢速行驶着,盛斯遇也沉声开口:「何傲不是我杀的。」
何幸攥着安全带,问:「那他怎麽死在你家?」
「你走後他以为是我把你藏起来,就跑来我这要人。情绪上了头,心脏病犯了。我只是没救他。」
何幸望向窗外,冬季的安城是浪漫的,连乾枯的树上都挂着彩色圆灯。
何傲的死有那麽一瞬间让他心脏微颤,大概是源自他们相连的血脉之情。何幸只是惋惜自己成为了孤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又问:「是死在了那块空地里吗?」
他记得那片地之前是狗笼,现在又变得光秃秃。
盛斯遇点头,又问:「你知道我用那块地做了什麽吗?」
何幸趴在车窗前撇嘴:「可不要告诉我是种菜,为了完成我之前的心愿。」
身後的安静回答了一切。
何幸轻轻叹了口气,白雾爬上车窗。
那是他自己的宏图啊,他当然记得,包括在吵架之前,也牢牢刻在心中。
等再缓过神来,猛然发现这条路有些熟悉。
「这是去慈法庵的路上,」何幸问,「你该不会是想带我去祈福吧?这大半夜的……」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