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沉声道:「如果看过之後还愿意回来我这个聋子的身边,那才叫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何幸看着他的耳朵,说:「你不像是会因为听不见而自卑的人。」
「的确不是,」盛斯遇叹了口气:「这些都是我的经历,我接受人生的每一段经历。但在看到这麽健康活泼的你时,总是遗憾,如果我也是个健康的人,或许我们能做更多事。」
何幸抿了抿唇,想起床上的时候他总爱摘掉耳蜗,不理会自己求饶,哪怕看清了唇语,也要装作不知道。
要是个健康的人,难道把耳朵堵上?
不对,他这个人,怕是会把求饶当成好听的乐章。
他问:「张肆呢?」
盛斯遇:「和Andy作伴,等你再见到他,恐怕要步入中年了。」
「竟然还有Andy!」何幸叹了口气,又觉得理所当然,「怪不得之前经常看见他们两个很开心地聊天。」
何幸叹了口气:「我对Andy也很好呀,每天都夸他做菜好吃,结果他还是这样。」
「只能说是先入为主的印象,毕竟从张肆的角度去看他的人生,也是一样惨。」盛斯遇说,「我提醒过你不要太相信别人。」
何幸皱眉:「你在我袖子里缝了刀片,所以早就知道,张肆要绑架我?」
「我早知道他有异心,跟在我身边是卧薪藏胆,但不知道他会什麽时候行动。从前只有我一个人,又无欲无求,他不敢动我。」
「结婚以後,我推测他会观察一段时间,所以那天见你玩扇子,就想了个法子提醒你关键时刻自救。」
「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
「你们相处得不错,如果我告诉你,你大概会对我的话表示怀疑。」
「我怎麽会怀疑你呢?」何幸挺腰,「我一定是毫无条件信任你的!」
「相处中也会被他看出端倪,我不确定他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伤害你。」盛斯遇说,「我赌不起。」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他胆子大到竟然选择直接开车撞过去。
这一撞彻底把两个人撞出幻境,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走出米线店,空气中漂浮着细碎的雪花。
处在路灯下的雪花更加耀眼,何幸忽然想起两年前,源城也下过这麽一场雪。
常年恒温的城市突然下雪,无端让他有种又回到曾经的错觉。
那晚,他无比想念盛斯遇。
梦中的场景在今日发生,如果不是他们大吵一架,何幸一定要勾着他在路灯下接吻,诉说自己的思念。
他突然红了眼睛,盛斯遇察觉到,咽下口中鲜咸的调料味。
沉声道:「我爱你,何幸。」
何幸不可置信地抬眼。
随後又摇头:「我不信。」
这个人不一直都不屑於说爱吗,他这麽说一定是想让自己放下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