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岭乐放下奶茶,偏头问梁司聿:“你之前跟我说,人是会变的,可能以前单纯,善良,长大会变得偏见,狭隘,自以为是的清高,高人一等。你现在还这么觉得吗?”
梁司聿半躺沙发,身后堆着一堆靠枕。他下垂眼眸,懒散嗯了声。
对方激情说:“第一印象肯定会装的,她想巴结你,再通过你结交有钱同学嘛,现在认清也不是坏事。”
宋岭乐面无表情扫视她,仍问他:“那面对这种人,不想同流合污,你会怎么做。”
“走人,不来往。”
对方以为她们是听进去自己的劝解,喝了口奶茶,“我也觉得。”
宋岭乐摊手,梁司聿把钱包给她,她掏出一张面额适中的纸币放桌上,“我哥请了,你看着办吧。”
“我哥说,不和蠢人来往,所以”
对方有些怔住,“什、什么意思?”两人没接话,她才渐渐从宋岭乐的眼神和行为察觉到,兄妹俩对话的意思。
眼前两人,没再有话,一前一后走了。兄妹俩的默契,总是在统一战线时才明显展现。梁司聿本就不想来,他和对方根本不熟,是被宋岭乐强行拖拽来的。而宋岭乐知道对方喜欢他,是受对方所托,特意带上。
宋岭乐心里怒骂自己白瞎了。
出去后,宋岭乐问梁司聿怎么想。梁司聿不答反问,“你朋友,问我?”
宋岭乐笃定:“很明显,不是这么回事。”
她回顾先前,宋岭乐只见过她室友一次,苗锦郁明显不热情,宋岭乐以为只是不熟,毕竟她那个温吞性子,能和人恶化关系很难。
能藏事,她真的!宋岭乐恨铁不成钢,也懊恼自己不够细心,让朋友受委屈。
梁司聿说:“我妈让你跟人做同桌,多照顾人家,朋友做到你这份上,一问三不知,真靠谱!”
宋岭乐不乐意听这话,反驳:“是我欠人家,还是你们家?你妈还让你多上心,多关心人家,你和人说过几句话?人被欺负了,你知道?白眼狼!”
梁司聿比她高一个头,长手一揽,锁喉,“你说谁白眼狼?”
宋岭乐掰他的手臂,用指甲挠,破皮了。梁司聿嘶了声,放开她,“不仅白眼狼,还歹毒!”
宋岭乐指责他先动手,梁司聿反问用力了吗,弄疼了吗?矫情!
两兄妹好声好气说不了三句,打打闹闹回租房地儿。
宋岭乐成功攻克下梁司聿对方的那套房,主要是因午休问题,梁司聿也担保会照顾好妹妹,才成功让妈妈签下租房合同,爽快付整年租金。
——
课间,宋岭乐旁敲侧击苗锦郁。苗锦郁只字不提宿舍一切,那些风言风语没传到她耳边,但眼神她认得,审判,鄙夷或讽刺,那眼风,在每一次与她擦肩而归时,轻而易举给她一刀。
宋岭乐转而劝她搬出来,她一个人住害怕。苗锦郁摇头,说不了。宋岭乐仍旧是劝过的词来回倒,又问她在顾虑什么。“老苗说让你自己拿主意,为什么不愿意?”
宋岭乐说房租已年付,即便寒假,她也有地儿去。“父女两个人住,多不方便,会影响你爸爸谈恋爱的。”
宋岭乐继续攻克:“老苗一表人才,在中年相亲市场很受欢迎的。之前我去梁司聿家,就看到小区保洁阿姨给老苗送午餐。”
苗锦郁被这事吸引住,放下笔多追问细节。宋岭乐其实不知道,是梁司聿说的,她答得囫囵,“老苗五官好看的,很明显年轻时候是大帅哥,阿姨们就喜欢这样的,老苗很抢手。”
苗锦郁不可能陪着苗强一辈子,他要是能再组建家庭,她很支持的,两个人过总比一个人好。苗锦郁希望爸爸幸福,不要一心只围绕自己。
上次苗强也同她提过有人撮合他和别人,但她没细想,如果真有这事,她住家里不方便,即便只是周末。苗锦郁动摇了,宋岭乐发现这点,加强火力。“周末万一老苗想请人家来家里吃顿饭,你是不是成了又亮又大的灯泡?”
“万一他们想牵个手,亲亲一下,是不是要顾及你。”
宋岭乐口无遮拦,苗锦郁忙打断,“哎呀,你说什么呢”
苗锦郁十五岁,对这些一知半解,脸红了,宋岭乐捏她的耳朵,装老成说:“小姑娘脸皮好薄啊。”这个年纪对两性探索欲到顶峰,宋岭乐早就被朋友们灌输很多知识,懂得多。
宋岭乐说得很准,周六她做晚饭,苗强说不回来吃,她细问,苗强三缄其口后才说和一个阿姨出去吃。那顿饭,她一个人吃的,心情复杂。她想,出去吃饭多费钱啊,一顿饭大几百,老苗那么精打细算,而且老苗做得一手好菜,明明有机会给人家露一手,是不是因为她,所以才要出去?
周一,宋岭乐顶着黑眼圈,恹恹放下书包和她打招呼。苗锦郁问她昨天晚上做什么,一脸没睡好。宋岭乐恹恹说:“别提了,周末打雷下雨,半夜被巨响声吓醒了,就睡不着了。”
周末父母出差,家里只有住家保姆在,她是真的害怕,不敢睡,玩了半夜的游戏。
宋岭乐靠在她的肩,“天气预报显示这几天的半夜都打雷,我一个人睡害怕,所以你什么时候搬出来和我住?”
这次她没果断拒绝,想了想,苗锦郁说:“我考虑一下好不好?”
宋岭乐顿时来了精神,“当然好,什么时候给我答复?”
下午最后一节课前。
苗锦郁中午给苗强打电话商量此事,苗强问她怎么想。她说起得早睡得晚,学习时间和室友休息时间冲突,独立学习空间也比宿舍或教室好,再是周末她想更专注留下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