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买的耳塞和眼罩呢,用上,还能再睡会儿。”
很明显,几句看似劝架,实际上拉偏架。
李梦渔穿拖鞋,语气不耐:“我上厕所!”
“打她我嫌脏手,我可不想沾染咸菜味儿。”
“一个宋岭乐的走狗,在我们寝室赖着做什么,赶紧搬走吧!凭什么有错的是她,我要用耳塞眼罩委屈自己?”
“自以为巴结上宋岭乐,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梁司聿能看上你吗,不撒泡尿照镜子看看?”
苗锦郁转身,语气平静,“抱歉,我下次动静小些。”
她听过村口的老人吵架,脏话不堪入耳,全是生殖器和祖先。城里人吵架不会这样,要在意体面,怕狼狈丢人被别人当笑话看。又想伤人发泄情绪,又要保持优雅。
匕首出鞘,锋利见血,伤口很深很长。
宋岭乐迟到了,她在第一节课尾声到,但不敢进去,等下课铃响了才鬼鬼祟祟从后门进。
一坐下就分享起早上的事,路旁有追尾事故,堵车了,她不着急,乐得吃瓜。
两司机吵得不可开交,准确来说是单方面吵架。宋岭乐复述他们吵架的话,乐不可支。她说,被追尾的男人不停骂后车女司机,直接上升到性别,说女司机就是马路杀手。
“那个女生一味道歉,看着好气人,要是我,上去就是两耳光。”
苗锦郁说:“可是她确实有不对的地方。”
“解决问题的方式多种,非要指责,精神伤害才可以?”
“很窝囊吗?”
“这还不窝囊?”
苗锦郁说:“审时度势很重要,照你说,前车男人三个,后车女孩明显弱势,如果她以暴制暴,甚至更横,万一被打怎么办?”
宋岭乐没想这么多,默了下,“不过谁不是家里的宝贝,凭什么就给人欺负?”
“从小我妈妈就跟我说,如果要有人欺负我,她不在的话,欺负回去,打回去,要下地狱大家一起下,谁怕谁。”
苗锦郁没再吭声。
早上的事,她没告诉宋岭乐。只想下次打电筒躲被窝里看书背单词,动静再小些,不洗漱了,等她们起来再洗。
她以为委曲求全,这事就过去了。
但那间寝室,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她们体会到她的容忍,肆无忌惮起来。
文明检查时,宿管阿姨检查她们宿舍,唯独她的被子凌乱一团,反馈给班主任。她知道这事,是班会课上班主任委婉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