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流动的血液在体内循环,鼓起,落下,属于闻濯的冷香从未远去,游司梵拥有小动物般警惕的直觉。
对,他一直在原处,接过纸币,承认租金,默认毛毯的去处,应诺交易。
可是然后呢?
——闻濯道:“我接受这个交易。”
所以,然后呢?然后该做什么?是就此结束,还是继续忏悔?
游司梵惴惴不安。
空落落的掌心就这么摊着,很傻,很难看,他难为情地蜷缩指尖,打算先撤回空无一物的手,再思考下一步计划。
但他没有成功。
在游司梵彻底失去勇气,退缩回蚌壳的前一刻,闻濯姗姗来迟,蓦然桎梏他无力柔软的手指。
“跑什么?”一声短促的笑快速隐没于雨中,比言语更炽热的,是闻濯指腹的温度,“还没吃上糖,就要不告而别吗?”
糖?这关糖什么事?
指尖尽数被一个才见过两面的青年拢起,游司梵胸腔唯剩快要冲破肋骨的心跳,眩晕的无声轰鸣里,他魂不守舍,手指和那片陌生的热源紧紧相贴。
那是蜜糖,甘之如饴,也是融化意志的砒霜。
“什,什么?”
游司梵迷迷糊糊,在男色冲击之下,艰难问出内心深处毫无方向的茫然。
大提琴似的低笑又一次响起,奏响游司梵心尖颤颤巍巍的和弦,他不可自抑地,无法控制地靠近那片近在咫尺的共振。
是飞蛾扑火吗?他不确定,他不知晓。
但一些零碎而确定的幸福再次奇迹般降临。
游司梵指尖被缓慢分开,那双外来的,不属于他本身的手,一丝一丝,逐渐纳入两指之间低下去的指缝。
就好像……某人在梦里为游司梵做的事情一样。
梦里那人,到底是forward,还是面前素不相识的青年?
杂乱的碎片画面一闪而过,指缝随即传来酥麻至极的触感。
游司梵屏住呼吸。
“专心,不要走神。”闻濯淡淡扫他一眼,提示道。
闻濯的骨架远远比游司梵宽大,他力道又不容置喙,分开一掌毫无抵抗心的手指轻而易举,极轻松地,游司梵好不容易才决定收回的指尖,很快便在谈不上攻势的进攻里溃不成军。
一切似乎还未正式开始,但游司梵已经几乎要无法承受了。
“呜……”
凭什么啊
少年喉间泄出一声委屈的低唤,似哭非哭。
就像是青年当真不顾一切,在幕天席地下狂性大发,对他做出什么越过雷池的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