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有人在唤她,轻拍着她的肩膀,大抵是凛玉吧,约莫不早了,该等陆珩回府吃饭了。
陆珩?!
她倏然睁开眼睛,看到陆珩就在她身旁的刹那,心脏剧烈跳动。
她瞳孔一颤,身子下意识地向后退,藏在被子中的手指尝试着摩挲着床上的书籍,脑海中不停地回溯着那本书究竟藏好了没有。
“婉婉,可是被小鼠吓到了?”
陆珩眉宇微蹙,似是不满意她远离他的动作,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沈婉鸢垂眸收敛去害怕,强忍着内心的怨怼,声音沙哑道:“梦魇了,我实在是害怕,它就在我的脚边跑过去。”
“孤方才已经让下人们去处理了。”
“用膳可好?”
沈婉鸢轻嗯一声,正欲掀开床帷,陆珩亲吻着她的额头,把她横抱到圆桌旁。
她看着桌面上都是她爱吃的菜色,陆珩穿着亲王形制蟒袍,却躬身弯腰帮她穿上了绣花鞋。
看着屋内柔和昏黄的灯光,沈婉鸢硬冷的心突然软了几分。
沈婉鸢动摇了。
她天真地想,会不会海棠给她的一切都是皇帝给她看的假象,她父亲的罪是陛下判的,肃王奏折是假的,肃亲王正印是偷印上去的。
沈婉鸢想从陆珩的口中知道些什么,她回想着下午看到的东西,声音颤抖地问道:“王爷,你可知晓我父亲怎么样了?”
她紧紧盯着陆珩的双眼,试图从他的眼眸中看出一分慌乱,但他身形端正,淡淡说道:“寒州还未传回消息,那里还在下暴雪,一切都很难说。”
她垂眸继续问道:“我梦到了爹娘还在的时候,王爷我求求您,您您能给我讲一下半个户部都被”
沈婉鸢的话还未说完,陆珩制止道:“婉婉有些东西,你最好还是不要知晓。”
“孤只能告诉你,沈天确是参与了此事,并不无辜。”
沈婉鸢忽然不想听陆珩说话了,
她的父亲怎会是穷凶极恶之人,她的心凉了半截,她杏眸望着陆珩,眼泪如珠般滴滴坠落,哽咽道:“会不会是有人伪造父亲的文书?比如偷印了父亲的官印,若是有一天王爷的官印被人偷印怎办?”
这是她想知道的最后一个问题。
不敬吗?若是觉得冒犯那便杀……
“不会,孤的正印都封存于铁匣内。”
陆珩斩钉截铁的话彻底击破了沈婉鸢的心底防线,她的后背突然涌起一阵寒意。
原来文书是真的,正印也不会造假,一切都是陆珩做的,。
她的四肢逐渐冰冷,味同嚼蜡地吃着晚膳,麻木地往口中送着粥。
陆珩说什么,她都没有过脑,只是茫然地迎合,茫然地接受着他的亲吻,被迫卷入情欲的欢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