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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我和白越对望了一眼，看来赵劲松是租住在这里的。

“真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因为赵劲松出了一些事情，他……不幸去世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有一些犹豫，毕竟这种事也不是很好说出口。

听到我说完这句话，这个中年女人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叹了口气：“还是死了啊……唉，我看那小伙子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儿，死了也是解脱。”

中年女人带我们来到次卧，指着里面的几个纸箱子说：“那是他的东西，我都给他收拾好了。你说都一个月没消息了，我这房子也不能空着等他吧？所以，我把次卧已经租出去了。你们赶紧把东西搬走吧！就为了他这几个箱子，租户说占地方，我还少赚了五百块钱呢！”

“为什么说他死了也是解脱呢？”我对那句话有些在意。

中年女人摇了摇头：“哎呀，你们作为同学也不关心关心他啊！我也从没见过你们来看看他。这小伙子真是可怜，也不知道生了什么病，那脸色跟中了毒似的，身上也肿得像个萝卜，三天两头总去医院。”

说到这儿，中年女人凑过来说：“不过，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知道这孩子命不长。每天夜里啊，我都能听到他很痛苦地呻吟。”

“您也跟租户们住在一起？”我打开其中一个箱子，发现里面全是药盒子。

“是啊，我这是个三居，我老公早死了，女儿也出国了，所以我把其中两个房间租了出去当生活费。”

中年女人很好说话，问什么答什么，大妈们总是很热情。她接着跟我们聊赵劲松：“你们那个同学啊，住我这儿也有三年了吧，反正情况一直都不好，刚开始还行，只是偶尔有些喘气，看着身体很虚弱，可到了最近几个月，我看那小伙子越来越不行了，到后来就根本没法出去上班了，从早到晚躺在家里，我还担心他哪天死在我这里了可怎么办。我正准备劝他早点回老家去，忽然一天，他就消失了，再也没回来过。”

“劲松还有个女朋友吧？那女人去哪儿了？”我问道。

中年女人点点头：“是的，那可是个好女孩。他生病之后，这个女孩每天都来照顾他。到最后，那个小伙子躺在床上根本就动不了了，女孩每天都来给他做饭喂药，照顾得可细心了。”

我和大妈攀谈，白越就在四处晃荡，次卧里摆放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小桌子，陈设简陋，但也干净利落。现在搬进了新住户，也不知道赵劲松住在这儿的时候，房间是什么样子。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白越走到床边，忽然把床垫子一起给掀了起来。

“喂！小伙子，你干嘛呢！”大妈惊叫起来。

我赶紧拉住大妈：“阿姨，别生气。我们这个同学说来也死得蹊跷，所以我们这几个同学想帮他家里的人弄个明白，让我们仔细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那可不行！我这里租给别人了，你们给弄乱了，别人会生气的！”大妈赶紧跑过去，要把垫子铺回去。

我想白越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所以我赶紧跑过去劝说大妈，可再怎么费劲，大妈也听不进去，我正准备骂白越怎么不帮忙，只见白越不紧不慢拿出了钱包，抽出一张百元大钞，他微笑着看着大妈，握住了大妈的手，那红色钞票便塞在了大妈手里：“我们会收拾好，不会让别人发现的。这点小意思，还请您笑纳。”

大妈看了看钞票，尴尬地笑了笑，慢慢将钱收了起来：“呃……那你们要是能帮着收拾也行……”

“您知道赵劲松的女朋友叫什么吗？她大概长什么样？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白越一边问，一边弯下腰研究起这张床起来。

“她姓陈，我叫她小陈。叫什么吧……我也没问，赵劲松这个名字还是因为签合同才知道的，他女朋友可真就不知道了。这女孩长得吧……那双眼睛挺大的，其他也还算端正，怎么？赵劲松的死不会跟这个女孩有关吧？”大妈说到一半，眼睛一亮，瞪着我俩看。

“那倒不是，但赵劲松最后死的有一些情况，恐怕只有他女朋友了解，我们现在找不到她，所以想来看看有不有什么线索可以找到她。”我解释道。

大妈表示理解，连连点头：“我懂了。让我想想啊……我也不清楚她住在哪儿，不过那个女孩的工作应该不是什么正常的工作。她每天白天都可以在家照顾赵劲松，晚上等赵劲松睡下了，她就开始在洗手间捯饬，弄得花枝招展的出去了。我还发现啊，她早上回来的时候，都是一身酒气，休息会儿之后，就开始照顾赵劲松。整个就跟一个夜行动物一样，啧啧，不正常啊……”

“不过，人倒是挺好，不然我也不会让她在这儿待着，还经常给我买一些水果什么的。”大妈又加了一句。

“没听赵劲松提起过他女朋友工作的地方吗？”白越把床垫铺好，又开始在墙角琢磨什么。

“没有，你们看看他的东西，或许能找到什么。”大妈指了指那堆纸箱子。

“好的，谢谢您了。吴启，咱们走吧。”白越走过来，搬起纸箱，示意我把这些箱子弄走。

我点点头，过来帮忙。

我们临走时，大妈一再交待千万别把这个小伙子死了的消息说出去，以免影响了她的生意。

搬着这么多箱子坐地铁回家也不方便，所以我们在附近找了一个宾馆，开了个标间，在里面研究起来。箱子中的东西除了那些药，其他都是赵劲松的一些生活用品和衣物，也没有什么值得利用的线索。之前，我并没有仔细瞧过那些药，我把东西都倒了出来，有三个门诊病历本，还有有四种药：菠生坦、硝酸异山梨酯，速尿和地高辛。

病历本上记录了近两年来他的看病记录，除了门诊看诊记录外，还有几次收治入院的记录。我翻看了一下门诊诊断，这个医生的字不太好认，好不容易才辨别出来：“原发性肺动脉高压。这是什么东西啊……”

“吴启，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白越打断了我的话，他看着我的表情竟然有些沉重。

听白越这么一说，我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别婆婆妈妈，我先听坏消息。”

白越点点头：“坏消息就是我们中计了，你怕是活不过今晚……”

我愣了一下，看着白越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我还是有些不相信：“呵呵，怎么可能？”

白越拍了拍我的肩，他的表情相当严肃，声音也变得低沉：“这事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清楚，我们没有时间了，你先接受这个事实，我们当务之急是赶紧把那个女人找出来。我查了赵劲松的床了，那个床被动了手脚。一开始我把事情想简单了，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就不会让你去见赵劲松的魂魄。原本只是一天推迟一个小时，这下天井打开了，12点之前不把这个东西请走，那么你就要被请去了。”

“靠！这么邪乎？还有，你说什么？天井又是什么玩意儿？”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14：46，“北京这么大，去哪儿找那个女人？”

白越像是变戏法一样举起一张名片来：“所以，好消息是这个。”

第5章【噬魂的阴谋】那个女人

曾云翔。

山西乐云煤矿贸易控股有限公司。

董事局主席。

陈晓橙接过名片，又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一身行头不菲，单从外表看，说不上来到底多大年纪，估摸四十多岁，但却又没有四十多岁的神采，有些秃顶，脸色很差。赵劲松如果不是生了病，还是称得上一表人才，可是曾云翔虽然比赵劲松丑多了，可是却比赵劲松更能带给自己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不是抽象的所谓温暖的怀抱，而是实实在在让自己吃得饱穿得暖不用再低人一等的安全感，她已经厌烦听到什么“只要找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就行了”这种说词了。

不过，这个煤矿贸易是什么意思？陈晓橙不懂，但她能看懂“董事局主席”这几个字的含义。

陈晓橙莞尔一笑：“曾总，想喝点什么酒？”

“陈小姐，你点，随便点。”曾云翔咧嘴笑，很豪放地翻了翻酒单。

“晓橙啊，我也是看你天天这样陪酒太辛苦了。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所以给你介绍曾总认识认识。”坐在陈晓橙左边的是董建，陈晓橙只知道他是某政府部门的一个小职员，具体是哪个部门的，谁也不知道，董建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董建是陈晓橙的常客，他每次到夜总会带来的人中都有一个自称公司老总的人，最后这个老总也会全部买单。这已经不是董建第一次给自己介绍老总，陈晓橙有男朋友，所以她一直都坚守着自己的底线，拒绝了董建。最近，她感觉到自己像是被吸血鬼吸空的干涸枯尸，绝望地倒在残酷沙漠里，就要被头顶的秃鹫蚕食。

所以，这一次，她收下了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