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哪怕门缝开的有点窄,哪怕梁昀离得很近,盈时也是傻乎乎的钻进去时。
里头暗淡,盈时又是才从外边近来,只觉得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她只觉得屋内很热,很闷,很重的香气。
好一会儿才渐渐能看清了屋内情景。
地上好像摆着一把琴弦断裂的琴。
盈时后知后觉的抬眸,才见到他今日穿的很松垮,甚至衣衫半敞,头发衣襟都有些乱。
以及,他的气息很重,很灼热,居高临下的一缕缕洒在她面颊上。
盈时眨眨眼睛,慢慢扭回身子:“那个……我忽然间想到还有点事……”
“兄长我想我还是先走了吧……”
她的手才碰上门框,身后的大掌紧紧锢上了她的手臂。
盈时的惊呼声被咽在嗓子里,屋外的风雨延着那道微阖的门缝,争先恐后的吹进来,裙裾被风吹起。
她的身前是冰凉的风雨,身后堵着滚烫的墙壁。
手底下的温香软玉仿佛化作了一滩水,他略一松手,要从他手心里流淌出去。
他不受控制地将她锢在臂下,将她锢在自己胸怀里。
“为何要走?”他贴上她柔软的脸颊,鼻尖眷恋的摩挲在她光洁的额上。
“为何要走!”
窗外垂丝桧摇曳,并成一条条翠绿帘幔垂下,绿茵婆娑。
少女鲜丽的裙边逶迤遍地,像是一朵盛极的荼蘼花。
她微凉的手指,像一缕丝绸,滑入他炽热的掌心。
梦与现实,早叫人辨别不清。
梁昀猛地闭上眼,蹭——的一声,琴弦彻底断裂。
第41章贞洁
屋内的气候反复无常。
时而火热,时而又是阵阵的寒冷。
盈时从未见过这般可怖的梁昀,她不明白为何他忽然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是正人君子,为何会这般??
他是喝醉酒了么……
盈时惊恐之下想要唤人来,可嗓音脱口而出的那一瞬,猛地意识到自己不能。
她不能将这等事情叫旁人知晓——否则她会身败名裂,她所做的一切,一切的努力都会白费。
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也只有这片刻。
屋内气息很快便熏得她手脚发麻,仿佛缺氧一般闷热的厉害,心里仿佛升起一把难以平息的火气。
盈时渐渐意识到不妙,努力想要挣扎着,企图跑出去——可她还有几分理智,可是身后的男人却已经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兽。
男女间体力的悬殊,她越是挣扎那人就越是大力。
他的手指抚上她纤细的脖颈,掰过她的脸,身后那股滚烫的热气再度倾覆而来。
他唇齿间带着苦涩而炙热的药味,带着浑浊的欲望,粗厉地攻池掠地。
“……唔……”盈时只能无助的摇头,细碎的哭声被人吞了进去。
不……
不能……
她最后的理智支撑着自己,盈时抵死牙关,轻颤的鸦睫不断往下垂着泪。
纵使重生回来的这些时日,她脑海中闪现过无数种报复的法子,甚至想着去勾引梁昀,去叫兄弟反目,去凭着自己的努力将这梁家作天作地,将梁家所在乎的一切摧毁干净。
可那也只是她午夜梦回时,咬牙切齿的恼恨罢了。
清醒过来后盈时也知晓她没那个本事,可不是么——她唯一几次大起胆子来去偷偷引诱梁昀,次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他是个正人君子,他仿佛根本没有感情……
每一回在盈时觉得他对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他对自己其实是有好感的,她却很快又会明白过来,梁昀对自己的一切帮助不过是愧疚。
这份愧疚和关爱是给梁冀的。
或许说一日她顶着梁冀遗孀的身份,一日眼前这个男人对她都会有这种叫她时常误会的关爱。
盈时数次尝试过后,便也缓缓中止了这个目标。
就在她打算听从桂娘建议,放弃了原本的心思,打算与他做一对亲密的兄妹时,一切又悄然发出转变。
如今真的朝着她曾经想过的这一步前进,盈时却只觉得可怕而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