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啊。”隔着披风,她握住他冰凉的手,语气似笑非笑。
“也不知是谁,捡了我的印章,宝贝似的揣在身上。”
沈缱一愣,心底仿佛藏了一颗糖,在片刻的惊讶之后甜丝丝地化开,顺着血液的流动而蔓延至身体的每一寸,连疼痛也缓解了许多。
她记得,原来她记得。
沈缱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
“原来是你。”
愫愫笑,却也并不辩解。印章的确在她手中,至于剩下的,他不必知道。
沈缱唇畔笑意更深,温情脉脉地看着她的眼睛,“那阿愫可还记得,月如琢他在陷阱里放的是什么?”
“断剑啊,怎么了?”
等等,断剑?!
她心跳蓦地漏了一拍,旋即回头望见沈缱苍白的面色,忽然一切都明白了。
都是月如琢干的好事!
愫愫几乎连滚带爬从沈缱身上下来,抓住他衣袍一角就往上撩去。“你伤哪儿了?让我看看。”
“嘘。”沈缱捉住她四处乱动的手,声调清浅而微弱,“阿愫,小声些,他们该听见了。”
愫愫抬头瞪他,压低声:“那你先让我看看伤口!”
沈缱耳朵说红就红,别开眼道:“阿愫,你我二人并非夫妻,此举…不合礼法。”
“我才不管什么礼法不礼法。”上辈子他们二人皆恪守礼法,结果换来了什么?
阴阳相隔。
如若不是他们二人年岁尚小,甚至能将他就地正法。
愫愫倾身将他堵在墙边,眸子一眨不眨,眉目间颇有几分女山贼强上弱书生的气势。沈缱紧紧攥着衣襟,面色在她几近赤裸的目光下一寸寸泛红。
他自是不知上辈子愫愫早就将他上上下下瞧了个遍,这会儿在愫愫视线的逼视下心底涌上些许羞赧和无所适从,被苍白的面色压下,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沈缱听见他心底叹了口气。
他松开了手。
愫愫正要撩开他衣襟,沈缱轻轻咳了咳,将她指尖拢于掌心,声调缓缓:“阿愫,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那他作何把衣襟捂得那般严实。
“冒犯了。”他轻声道,带着她指尖往下而去。
他掌心轻柔不带力道的强制,如美玉一般温润却不显得孱弱。不知怎的,愫愫下意识摸了摸他的指尖。沈缱右手指腹生着些许软茧,是长期抚摸书页所致。
沈缱看书总喜欢用指腹摩挲书页边缘,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而她之所以知道得这般清楚,全靠当年做鬼时候的那份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