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可能就是沈缱到这里之后没有再继续走,而是折返回到了竹林里。除非,他在竹林尽头看到了什么。
是那些人,还是别的什么?
她皱起眉,四处逡巡的目光被不远处一串脚印吸引了过去。不比人的脚印,这些脚印看上去只有人半个手掌大小,状似梅花,顶部露出两个神似花蕊的尖尖,活想一串梅花拓印。
这辈子加上上辈子,她见过的野兽屈指可数。忘了在哪本闲书上看到过,狐狸的脚印应该就是这梅花形状的。
沈缱那么大一个人,总不该被只狐狸拖走。愫愫蹲在那串脚印前,拍了拍白狐披风上的雪,正要起身。
忽然脚腕一热,不知何物抓住她往下一拽。还未来得及反应,沈缱的手反掩住她的嘴。
“嘘。”他指了指头顶。
愫愫抬眼一望。
一根箭从她头顶掠过,正中她方才停留过的地方。
弓箭
◎“怎么回事,人呢?”
“哪来什么人,早就说了,是……◎
“怎么回事,人呢?”
“哪来什么人,早就说了,是只兔子,你眼神不好怪谁?走走走!”
“走什么走!”此人一把甩开同伴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走了,生火!”
找了一天的人,人没抓到不说,连诱饵也跑了!一整天连热饭都吃不上一口,他在荀家当差这么多年,还从没遇到过这种差事!
找了一天还没找到,说不定人早就跑了,还不如坐下歇息会儿,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就让他们做去。
“行行行,歇息就歇息!”那人也不强求,顺着他的意在周围捡了些柴火,掏出火折子生了火。
火堆离他们藏身之地不过几丈远,透过跳跃的火光,甚至都能看到两人竹木上烤着的兔子滋滋冒着油,香气弥漫。两人拿出酒囊,你一口我一口喝起来。
一日未曾进食,找沈缱的路上又耗费了不少体力,虽称不上饥肠辘辘,但腹中到底有些空落落的。
她回头看了眼沈缱,面不改色,沉稳之中透着几分安之若素,陷阱都被他待出了书房的味道,从而有了几分现世安稳的氛围。
不愧是沈缱啊……前世今生就服他一个。
“饿了?”察觉到她露骨的视线,沈缱问。
愫愫点点头。反正她在沈缱面前也没有所谓的架子可言,或者说,她根本从未在他面前遮掩过这些。说了也就说了,反正以后也要常说的。
“他们不会在这里过夜,等他们离开,我变送你上去。”沈缱轻声道,“我离开月家时让人给月如琢传了口信,他很快就会来。”
“你不和我一起走?”
沈缱不答,唇畔浮起一丝虚弱的笑,“阿愫,你可还记得这地方?”
过去那些事,她不记得,他本不想说。那些记忆唯他一人独常便好,她不必记得,他也不必说。可是现在好像到了要说的时候。
他脸上显出几分不自然的病态苍白,攥紧衣袖,强忍下咳嗽之意,眼角不自觉带着点点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