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悠趁着涨了些底气,乘胜追击,“您能不能就当作没听到?”
声音不自觉放软,莫名听起来像在撒娇。
许长悠也意识到自己语气出了问题,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开始微微发麻,没出息的反应,她强行压下惶惶心绪,定定看向容峥。
“不能。”容峥掀起眼皮,交叠的双手也松开,侧身朝她看过来。
意料之中的答案,和陡然拉近的距离。
讲道理,劳斯莱斯车内空间足够宽敞,容峥也并未超出礼貌距离。
但仅仅只是靠近了一寸,被那双暗如礁石的深沉瞳孔看着,许长悠觉得自己就像是暴露在审判台前的罪人。
还未上诉,就心虚败阵。
虚搭在真皮座椅上掌心的骤然收紧,纤细骨节撑得皮肤泛了白。
容峥低头扫了一眼,再开口时声音中染上了戏谑,“你很紧张?”
许长悠向来老实,嗓音发干地说,“是,您这么看着我,我控制不住。”
容峥唇角抬了一抬,视线却并未从她脸上移开。
审视的,考量的。
是文明社会中的上位者,也是无垠荒漠中的猛兽。
怎么能不害怕。
她心快要跳出来。
许长悠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赶下车,连带着工作也就此终止。
“我不开玩笑。”
他再次开口,许长悠不解抬眸,又立刻垂下眼睑,看到他放在座椅上的手背,冷白修长,浮着青筋,其中暗藏什么样的力量,她不想知道。
可他只是轻轻点了点指尖。
闷闷的响动击打耳鼓又很快被醇厚嗓音遮盖,“许小姐要不要考虑和我结婚?”
“明天来我办公室拿钱。”……
地铁上的人来来往往,经过打工人的高峰期,车厢没剩下什么人。
但许长悠仍站在车厢末尾,抬手握着吊环,怔忡看着车窗发呆。
深色羊绒衫仍穿在身上,和刚才的对话相比,价值六位数的衣服好像也变得没那么令人震撼了。
车内清冷的木质调本应该令人清醒,但仅仅只是呼吸了五分钟就让她的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
在听到容峥说的那句话之后她木楞在车内,脸上只剩下惊诧。
同样过度反应的是坐在驾驶座的付则,透过后视镜,瞪圆了处惊不变的双眼。
容峥挑了挑眉,神色平淡到仿佛只是谈判一场边角小生意,“合约期一年,许小姐只需要帮我应付宴席,这期间有任何条件都可以提,我应该都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