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容峥好友卓凡一开口,才陆续有人搭了腔。
“那姑娘长得是真漂亮。”
“漂亮有什么用,心术不正。”
“真是什么人都能混进来了。”
“等会儿让人查查是哪家公司的。”
正把手头文件拿给容峥的付则闻声一顿,看向自家总裁,本以为会听到容总下令将人辞退的指令,毕竟他跟在容总身边的这几年,涉及到工作、家庭,没见过他对任何人留情。
席间讨伐愈演愈烈,容峥的眉心也轻蹙起来,他的视线落在桌前的长柄玻璃酒杯,分明的指骨敲了敲桌面。
不重。
房间内却自然噤声。
卓凡悠然抿口酒,“换个话题,他最烦听这种腌臢事。”
场上个个都是名利场上的人精,立刻联想到容家权利内斗,离不开女人在其中搅局,便实相地谈起生意,容峥不过接手盛柏半年,就拿下了城东那块宝地,众人夸赞地真心实意。
卓凡带头侃侃而谈,却冷不丁收到容峥睇来的一个眼神,容峥眉眼本就深邃,漆黑瞳孔浮着淡淡冷色,不怒自威。
他挠挠头,心想今天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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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被辞退了。
许长悠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代入容峥视角,怎么看自己都是处心积虑、费尽心机的小人,大老板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传闻听了又听,原来是给她敲响的警钟。
许长悠万念俱灰,找到顾惜说要走,可看到顾惜明显迷蒙的双眼,到底没能狠下心。
酒蒙子不愿意走,许长悠只好扮演起严厉的家长,自己却又喝了几杯香槟,安慰自己是最后的放纵。
这么一拖就到了宴会结束,顾惜的家人来接,许长悠把她送上车,才转身朝地铁站走,没忍住又回头看了眼灯火辉煌的酒店大楼。
怆然地想这场宴会就好像风港的offer,仅仅只待了片刻,就不得不离开,海市蜃楼一般。
许长悠裹紧衣服哆哆嗦嗦沿着酒店铺着花色地砖的人行道走,穿过被早樱遮盖的小道,路口一盏橙黄路灯将夜幕点亮。
灯下停着一辆车。
许长悠耷拉着眉眼并未注意,正要绕过车身,却见那车的后车窗降了下来,明亮灯光照进车内,许长悠看到刚刚坐在包间主位的男人朝她偏了头,“上车。”
许长悠忐忑,不知道容峥意欲何为,两步路思绪转了千万,开门坐进车内的前一秒,她就准备主动告饶,争取能拿到一个辩解的机会。
她轻声关上车门,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容峥,柔和澄光没能消减他冷峻的轮廓,离得近了强势的迫人感更重,许长悠悄悄攥紧手心,抬眼小心翼翼道:“容总,刚刚在楼梯口……”
话没说完,容峥的唇角就扯了扯,显然是知道她在说什么,这让许长悠心惊胆战,再开口就很难顺畅,“我,我开玩笑的。”
容峥不置可否,但他宽阔的肩膀微微躬起,双手随意地交叠,比前几面威严的姿态多了分闲适。
看起来好接触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