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刑的恶趣味得到满足后,也不再难为阿奇,终于提起了阿奇最关心的问题——黄发男人那一伙人要怎么处理。
“阿奇,这次的事情呢,你虽然办得不算太漂亮,但也算是圆满完成了,我不会罚你。”
阿奇在燕归刑叫出自己名字就提起来的心,瞬间放回了原位。某一个瞬间,他甚至有了想哭的冲动。
鬼知道他想了一整晚的s菜单,怕得都想连夜跑到无回星躲起来了。
也幸好阿奇只是想想而已,要是他真敢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背叛燕归刑,跑到犯罪天堂无回星去,燕归刑就是亲自驾驶星舰,将无回星杀穿,也要将他抓回来。
“谢谢老大!”阿奇激动地表忠心,“下次我一定会做到让老大满意的。”
燕归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接着说:“至于那伙人,我不希望在我的琉璃星上再看到他们。”
他话一顿,唇角笑意敛去半分,冷意渗人,那双湖绿的眸子里也浮出一片暗沉,阴鸷晦暗。
“哦,这么说也不对,应该是我不想在帝国的领土上看到他们。”
阿奇听出了燕归刑的意思,心口一跳,忙说道:“老大,现在上将选举在即,真闹出人命容易被有心人抓住把柄的。”
燕归刑本就不算好看的脸色,又阴沉了两个度,眉宇间萦绕着风暴,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他森然地看着前方的某处虚空,修长的食指一下接着一下有节奏地点在白色晶石的桌面上。
餐厅内徒然变得压抑的气氛让阿奇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双眼死死盯着那根修长的手指,心跳的节奏也跟着指尖点下的节奏同步了。
帝国一共有五位五星上将,每十年会重新选举。连任五届才有竞选司令的资格。
今年正赶上换届选举,其他四位上将和其他对上将位置虎视眈眈的中将们,从年初就已经开始筹谋运作了。
只有燕归刑什么都不做,首都星都没去过几次,就窝在自己的琉璃星中花天酒地了。
眼看着选举日在即,燕归刑不能是万万不能在这个档口出现问题的。尤其是不能背帝国公民的人命官司。
阿奇见燕归刑半天不说话,吓得心肝都在颤,生怕燕归刑色令智昏,头脑一热,真献祭了那几个小流氓去博残疾小美人的欢心。
他鼓足了十二分勇气,开口喊了声老大,希望以此唤回燕归刑走远了的理智。
阿奇是跟着燕归刑一路从边境星打回到首都星的,在虫族,在星盗手中几经生死,单是燕归刑的机甲地藏王菩萨就爆炸过两次。
同其他靠家族蒙阴成为上将的几个废物相比,他家老大是真正的当之无愧的上将!
只见燕归刑头朝阿奇的方向挪动了一点,那双阴鸷可怖的绿眸落在了阿奇的脸上,一眼不错地看着,直看得阿奇奓毛了。
事实上燕归刑真的像阿奇所想的那般在考虑冲冠一怒为蓝颜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他半天不说话,只是在思考自己的琉璃星中是不是被其他竞争者安插进了钉子。
倒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他也在其他几个最有利的竞争者的地盘安插了眼睛。
这不他刚刚收到消息,第二军团长西维尔·唐·德西莫抢了温家的那个废物上将温余的未婚夫,正式同帝国首富祁家的小儿子签了婚书。
也就是说,本就是老牌贵族的德西莫,不仅有着赫赫战功,手握能征善战的第二军团,现在还要加上首富这门姻亲,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可以说已经提前预定了一个上将席位。
如此便只剩下了四个席位。燕归刑自然是有危机感的,只是他不急,他在等比他更先着急的那个人。
燕归刑眨了下眼,阴鸷可怖的表情也随之消失不见,成了往日不算温和,也不够认真的神情。
他勾了下唇角,道:“少操心吧,小心未老先衰。”
阿奇:“……”我特么!我特么是为了谁?!!!
燕归刑拿起迭好的白色餐巾,按了按干净的唇角,随手将餐巾扔在桌面上,道:“阿奇,事情你解决,我不会再过问。但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这伙人必须在明面上消失干净。”
阿奇明白这已经是燕归刑最大的让步了,忙应声说好。至于怎么达到燕归刑的要求,那可用的办法可就太多了。
——
安静的卧室内发出一声细如幼猫的呜咽,仔细辨别后会发现声音是从挡着床幔的床里传来的。
大概是睡得太久了,陷在柔软被褥中的青年怎么也醒不过来,脑子里面像是被大力搅拌的浆糊,混混沌沌的疼。
眼珠顶着薄薄的眼皮不安地转动着,他想翻个身,可身体一动,就牵扯到身上的伤口,钝痛感让他委屈地嘟起唇,轻轻地嘟囔一声疼。
他偏过头,自己安慰自己一般在枕面上轻轻蹭了蹭。幸运的是他蹭得是完好无损的侧脸。
不过陌生的丝滑的触感让青年混沌不清的脑子,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这不是我的枕头,我的枕头没有这么软这么滑,边角上还有粗糙的小狗图案来着。
不对!他被房东赶出去了,房东扔他东西时,也没有将跟了他很多年的小枕头扔出来。
那这里是他和安安暂住的宾馆的小房间?
也不对,这不是小宾馆房间里那个硬得能打昏人,布料被浆洗的粗糙发硬的枕头。
那我在哪里呢?青年花费了好一番力气,才终于睁开了眼睛,模糊不清的视线中是陌生被子和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