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随着巨响,天空绽放出五彩斑斓的烟花,令人目不暇接。
归安不断发出惊叹,“天哪,哇,好漂亮。”
除了谷茉这位现代人略显镇定,众人都激动万分,毕竟烟花难得一见。
下人们不敢占据最佳观赏位置,也不敢离烟花过近,只能挤在一起,站在主家不远处。
这些盛开的烟花映入众人眼帘,宣告新年的到来,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别离。
烟花燃尽,下人们开始收拾庭院,厨房和偏厅,主家们各自回房休息。因谷谦留宿府上,苗氏前往其房间谈心;朱大娘去了芸香那里,谷茉则带着三个孩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方玉竹抱着归安,两个孩子在床上扑闪着眼睛,萌态可掬。
“媳妇儿,你……”方玉竹见谷茉在屋内忙碌不停,心疼地唤了一声。
谷茉转头看向方玉竹,问道:“嗯?怎么了?”
“不是,你歇息一下吧,还早呢。”方玉竹被她这一看,反而不知如何开口。
谷茉怎会听劝,说道:“不行,我得提前给你预备好,不然我睡不安稳,这么多事都来不及办,这么突然,若不是金澜说漏嘴,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没有啊,哪能瞒你,我只是想等过了年再告诉你。”方玉竹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谷茉轻哼一声,不满地说:“你就是这样,什么都不愿告诉我,我可是你的娘子啊,哎。”
“我知道,我是怕你担心嘛!”方玉竹被娘子如此一说,内心愈发愧疚。
归安见母母这般模样,立刻为母亲求情,向谷茉撒娇道:“娘,母亲是怕你担心,你就不要生气了,归安长大了,也能保护娘亲的。”
归安虽不懂出征之意,但听奶奶说,母亲要远行。
谷茉被归安的可爱逗笑,即便生气,也无法对儿子发脾气,只得无奈一笑,说:“好好好,成,你就帮着你母亲说话,都不爱娘亲了。”
“才不是呢。”归安急了,扭动身子从方玉竹怀里挣脱,跑到谷茉身边,抱住她的腿撒娇,“归安最爱的人可是娘亲呢。”
儿子的甜言蜜语让谷茉心情好了许多。
是夜,夫妻二人与三子同卧一床,只愿享受一家团圆的温馨。
归凝与归嘉难得与母母同眠,兴奋不已,折腾许久才入睡。
方玉竹换了个位置,睡在外侧,环抱谷茉,将头枕在她颈间,沉沉睡去。
大年初一不可贪睡,醒来管家送来阳北村的信件。
碧荷接过信递给谷茉,谷茉见她面颊红润,身上寒气未散,忙道:“外面又下大雪了吧,快去暖和一下,看你冻的。”
碧荷笑着点点头,绕过屏风,站到暖炉边取暖。
谷茉拆开信封,读了几段文字,嘴角不禁上扬。
信是一位书生代笔,以严秀娥口吻讲述饭馆生意兴隆,常福已订亲,自家生活渐好,并时常打扫她们的房子,让她安心,问她们何时回阳北村。
谷茉原本欣喜,读着信却渐渐落泪,思念起在阳北村的日子。
恰逢方玉竹推门进来,见她伤心,以为又是因自己之事,上前安慰道:“媳妇儿,莫哭了,我定早日归来。”
“谁为你哭,哼,我想姨姐她们了。”谷茉撇撇嘴,举起手中的信。
听罢谷茉此言,方玉竹方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接过信纸,展目一阅,随即笑道:“原来是我多虑了啊,你不曾哭泣便好。待我归家,必定陪你回家省亲,你且放宽心。”
“嗯嗯,你不陪我,我自己也会回去。”谷茉点头应允,凝视着方玉竹,但见夫君今日神采奕奕,精神抖擞,遂问道:“何事让你清晨这般欢喜?”
“今早福公公送来了行军的铠甲和文书,你要不要一观?”方玉竹忆起此事,仍难掩激动之情。
曾经沙场征战的红装女将,岂能甘愿久居田园,从事琐碎之事?
见方玉竹如此欣喜,谷茉一时五味杂陈,心下思忖:理当支持夫君才是,看她那般振奋,也好,人活一世当有志向与抱负。
“嗯,好的,稍后我去看,先起来吧。”谷茉点头回应,不愿扫了方玉竹的好兴致。
谷茉用过早饭,随即便与方玉竹一同前往书房,只见那金光闪闪的铠甲正悬于书房中央,冰冷无情,寒铁镀金,在此时显得并不那么舒适。
“小茉,我未曾料到,今生还有机会再为将军。”方玉竹望着那件铠甲,眼中光芒几乎令谷茉目眩。
回想往昔,她与自己在阳北村度过的那些平淡日子,想必内心并不愿意。
“你是否过得不快乐?”不知为何,谷茉竟开口问出这样的问题。
方玉竹闻言一愣,不解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在阳北村的日子,是否感到不快?”谷茉直视着方玉竹。
方玉竹见妻子突然变得严肃,一时不知所措,回过神来忙答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阳北村有你和孩子们相伴,那段时光,实乃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可是……我见你似乎对北疆之事充满渴望。”谷茉犹豫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闻此言,方玉竹不禁轻笑,叹息道:“我既是从军之人,如同文官欲为宰相一般,这是常理。”
“哦,我明白了。”谷茉点头,为自己的狭隘想法感到愧疚,不想成为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夫君如此有志向,实为好事。
方玉竹上前,将谷茉揽入怀中,沉声道:“小茉京城局势复杂,以我如今的地位,一旦有变,实难保护你们。我能做的,便是站得更高些,方能确保你们的安全,望你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