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月光洒满天空,谷茉回到家发现屋里一片漆黑,心想丈夫可能醉得不省人事,已经睡下,便带着归安直接去了厨房,却没想到那碗醒酒汤原封未动,已经冷透了。
谷茉给归安洗了个桃子递过去,轻声细语地说:“归安,母亲喝醉了正在休息,你别去打扰她,和娘一起给母亲煮点醒酒汤好不好?”
“母亲为什么喝酒?是不是不高兴了?不会是要打我屁股吧?”归安捧着大桃子,浓郁的桃香扑鼻而来,他咽了咽口水,强忍着吃桃的冲动,还是觉得关心母亲和自己屁股的安全更重要。
谷茉吃了一惊,听儿子这么一说,既惊讶又觉得有趣,便回答道,“你母亲是因为开心才喝多了,怎么会舍得打你的小屁股呢?”
“但是二毛哥哥说,杨大伯只有心情不好时才会喝酒,喝了酒他就会挨打。”归安认真地复述着二毛的话,语气中透露出一些担忧。
谷茉轻轻地抚摸着归安那胡思乱想的小脑瓜,安慰他道,“别担心,只要你听话,母亲不会打你的,好好享用你的桃子,娘去忙活了哦。”
“嗯嗯。”有了谷茉的再三保证,归安才放宽了心,紧紧抓着桃子大大地咬了一口,甜蜜的汁液在口中散开,他伸手将桃子递向前说,“娘,你也尝尝,这个桃子真好吃。”
看到归安这么体贴,谷茉微笑着说,“好孩子,你先吃吧。”说完,便开始煮醒酒汤,这汤必须趁热喝,凉了就不起作用了。
醒酒汤一煮好,她便急忙端去给方玉竹喝下,然后又带着归安洗漱,等到她自己收拾完毕上床休息,只觉得全身筋骨像是被重新组装过一样,心想,这开店的事情不急于一时,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再说。
第二天早晨,方玉竹挣扎着起床,头还是有些疼痛,但比之前好了许多,隐约记得似乎有人喂自己喝了什么,转头看到谷茉熟睡的脸庞,心里就明白了,温柔地望着睡着的孩子和妻子,有些自责,心想以后可得有所节制。
吃过早餐后,谷茉拿了一本图画书给归安看,让他自己玩,然后和方玉竹谈起了昨晚的想法。
“相公,你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看到方玉竹面无表情,谷茉心里有些不安。
方玉竹对夜市的想法有些半懂不懂,因此一直没怎么开口,现在妻子问起,看来不发表意见是不行了,“这主意是不错,但是你一个人来做,未免太辛苦了,烧火这类活我可以帮忙,至于做饭,我可就不擅长了。”
“你真傻,不是还有大娘和芸香吗?如果芸香和夏秀才的事情成了,芸香还能攒下一些嫁妆呢。昨天我也跟大娘提了,她看起来还挺心动的。”谷茉见方玉竹担心的是自己,既安心又感到高兴。
“那有人帮忙就轻松多了。”这样,方玉竹才算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又说,“可是大娘身体不好,会不会太劳累了?”
“应该不会的,虽然有些食物需要现场制作,但凉皮和浆水鱼鱼可以提前做好,大娘也不必亲自去,应该不会太累的。”谷茉理解方玉竹的担忧,毕竟朱大娘已经年过四十。
到了这里谷茉才明白,古人寿命短是有原因的,每天过于劳累,而且医疗条件极差,上次自己扭伤脚,竟然修养了半个多月,要是在现代,涂点药油贴上膏药,再做一下按摩,估计两三天就能复原了。
“那你摆摊需要些什么东西,我提前给你准备齐全。”方玉竹总是有提前规划的优点,刚决定做生意,她就能考虑到工具的问题。
谷茉本打算用炉子,但这里没有煤,这炉子能点燃吗?
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先试试看,于是她迅速地为方玉竹画了一张炉子的设计图,让她拿去给村里的铁匠。
那张设计图和普通的炉子相似,只是内部设计成了类似灶膛的材质,看看是否可以用柴火点燃。她还顺便让人制作了一个小型的铝皮烟囱,以防止烟雾呛人。
方玉竹行动迅速,谷茉图纸一画好,她便急匆匆地准备前往铁匠铺,谷茉望着丈夫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微笑,随即提起装有几个桃子的竹筐,牵着归安的小手说,“归安,娘带你去找水柳姐姐玩。”
原本就计划早点去探望严秀娥这位姨姐,但事情一多就耽搁了,在自己脚伤的那半个多月里,严秀娥也是频繁地过来探望,每次都不空手而来,谷茉既感动又感到过意不去。
今天天气不错,趁着有空闲,赶紧去一趟,免得将来忙碌起来,就更没有时间了。
谷茉牵着归安走在乡村的小路上,虽然太阳很大,但阳光总是被厚厚的云层遮挡,这一路上走去,并不觉得晒,母子俩说说笑笑,竟然花了比预期更多的时间才到达。
推开吕家的院门,就听见正屋传来了严秀娥尖锐的咒骂声。
“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我日夜不停地伺候你,还比不上外面那个狐狸精吗?”
“你不要胡说。”
“我真是没脸见人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这么不要脸,竟然包养小娼妇,那贱人是不是没见过银子,怎么这么下贱!!!”
“你……”
争吵声愈发尖锐,音量也逐渐提高,谷茉听得一时愣住,急忙将院门带上,把装桃子的筐子放在井边,蹲下对归安说,“归安,你在这儿乖乖地看着桃子,别让小鸡啄了,娘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娘,小娼妇是什么?”归安点头答应,刚才的那些话他也听进去了,只是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