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穆禾没什么好脸色地把人带回了正厅,这才毫无耐心地开门见山:“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了,我耐心很差,没空听你废话。”
裴纪也不生气,靠在了椅背上十分闲适,和自己家差不多。
“你既然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当初皇后是你的靠山,但如今可没有什么大黎皇后了,你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什么呢?”
一听到这话,那埋藏在心中沉寂多年的愤怒再也忍不住了,穆禾冲上去就抓紧了裴纪的衣领。
“裴纪,老夫如今不动你只是你还在北夏王城之内。”
“但北夏大黎之间远隔数千里,你就如此自信,这一路上你都会平安顺遂吗?”
“若是遭遇了不测,你又能有何法子呢?”
听着穆禾的威胁,裴纪先是认真地盯着他,随后又是张狂地大笑起来。
“穆禾啊穆禾,你果然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是个冲动莽撞的人。”
“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竟然你一丝一毫也没有变,还是和从前一样的蠢。”
看着裴纪轻蔑的眼神,穆禾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没有动手,只是无力地松开了手:“是,我就是懦弱,但你答应了我,告诉我如何救下我女儿。”
“那个鲁蒙是我曾经当众羞辱过的仇人,若是真的两家结亲,我女儿不会好过的。”
裴纪盯着他脸上有些沧桑的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有些唏嘘。
但他的动作依然不紧不慢:“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若是想救你女儿,自然要从那个源头下手。”
穆禾一屁股坐回了位置上,表情有些为难:“想让老夫去跟谢持盈求饶?不可能,你别妄想了。”
“若是当真要如此,还不如老夫不要这个女儿了!”
裴纪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本以为这个老家伙转性子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最爱他自己。
不过就是这样才好。
裴纪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你蠢你还是真的蠢?”
“求饶若是有用,她也不会对你如此赶尽杀绝,谁人不知晓你妻子早亡,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
“自然是让你动动别的心思。”
“若是谢持盈离开了北夏,不再是王妃,此事岂不是就烟消云散了?”
但穆禾却依然皱紧了眉头:“但你没听见吗?半月后就要成婚,如此紧急,即便是做什么手脚也是来不及了。”
“更是不能动她性命,若是到时大黎皇帝借机出兵,北夏根本是抗不住的。”
裴纪冷笑一声:“自然是让她自己心甘情愿地离开。”
“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天真,只怕是这天下都已经归顺掌心了。”
穆禾的表情舒展一瞬,却又很快地纠结起来:“但老夫如今可是做不到了,到处都是她的人。”
裴纪眼神有些轻蔑,却没有表露出来:“罢了,言尽于此,你不行,但你不是有一个出息的徒弟吗?”
看着裴纪转身离开,穆禾陷入了沉思。
确实,这朝中如今,除了赫连霄,当真没有旁人能够与谢持盈相抗衡。
只是脑海中还闪过了前不久这个徒弟对自己的算计,穆禾心中也有些不安。
若是他不想管这个闲事可如何是好?
但他也只是咬了咬牙,如今这样既丢面子也丢里子的事情,他不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