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阮肆那边完成了任务,昭宁公主受了些小伤,但未殃及性命。”
暗卫传来情报时,阮枫正在去接待裴辞的路上。
阮枫脚步顿了下,思考片刻道:
“这段时间辛苦阮肆了,让他先休息吧。通知阮森一声,阮肆这几个月的俸禄翻倍,走我私账。”
“是。”
暗卫带着命令离开。
阮枫继续前行,来到前厅时,裴辞已经等候在那里。
原本就清瘦的书生瘦了、黑了,但比起初次见面时低眉顺眼的模样,如今似乎多了几分底气。
见到阮枫,裴辞恭敬拱手道:“阮大人。”
阮枫微微颔:“无须多礼,还没恭喜裴大人立下大功。”
裴辞腼腆一笑:“侥幸而已,辞如今不过是初入官场,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说着,深深看了眼神色平淡的少年。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阮枫能被委以重任,绝对不简单。
不可能是外人简简单单以为的忌惮。
要是真忌惮,太子殿下又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早就下手以绝后患了。
裴辞很清楚:东方朝阳不过是一时的心善,所以帮了他一把。
对方绝不可能会当他在官场的后盾,毕竟护国将军府位高权重,平时从不与朝臣有过多往来。
殿下身边能人异士不少,不缺他一个,他当初又没有门路。
所以他赌了一把,来找阮枫投诚。
后面生之事,果然如他所猜测的一般——殿下极为看中阮枫。
当然。
裴辞也出自内心地敬佩阮枫。
两人寒暄了一番,阮枫才状若无意地切入主题:
“说起来,裴兄可有兄弟?我曾见过一人,与裴兄长得极为相像。当初乍一看见裴兄,还以为见到了故人。”
“兄弟?”
裴辞努力想了想,摇头,“辞是家中独子,家中未有其他兄弟姐妹。”
暗中观察裴辞神色的阮枫垂下眸子,淡淡一笑:
“这样啊,也罢,世间有相似无血缘之人也正常。说起来,裴兄走这一遭,可有何感悟?”
“自然是有的。”
像是与知己说到了点子上,裴辞语气都变得略微不平静,
“洪水暴虐,流离失所者不计其数。
辞这一路,看见有百姓终日侍弄田地仍是饥肠辘辘,有良田千里为富户所据,有流离失所者落草为寇。
回想起当初跟着东方小姐从自小生活的小县城一路来到盛京,越靠近便是越繁华。
书上记载的冰冷冷的文字,远不如变成鲜活的一幕幕来的有冲击力……”
裴辞絮絮叨叨说了半天,阮枫面带微笑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话毕。
裴辞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觉失态了。
阮枫微微一笑:“裴兄志存高远,心怀远大,在下佩服。”
裴辞脸色微红,看着脚尖,腼腆道:
“也是幸得阮大人提携。以前有人和辞说过,辞虽会遇到挫折,若初心未改,会有贵人相助。当初还未当真。”
闻言。
阮枫来了几分兴致:“那人……可是姓慕容?”
裴辞努力回想了一番:
“是的,他说叫他慕容先生便可。那时他说他免费帮我算一卦,但借我容貌一用,保证不会用我的容貌干坏事。”
阮枫不由想起慕容铁柱那挖了五个洞,走哪里都随身戴的黑头套,嘴角抽搐了下。
的确。
如果不是她绑了对方,强行揭下对方头套,估计是看不到对方头套下的容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