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扎基现身之后的这五天,仙舟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大街上,气氛紧绷,随处可见身姿笔挺、神情冷峻的云骑军。他们步伐整齐有力,腰间佩刀紧握,铠甲在日光下冷光闪烁。目光如炬,不放过街边任何角落,仔细打量着每一个行人,不放过任何危险的蛛丝马迹
在仙舟隐秘的深处,工造司的匠人在仙舟核心内部一片忙碌景象。之前与扎基的战斗中,罗浮仙舟引擎遭受重创,如今已成为重中之重。巨大的引擎矗立在工坊中央,其复杂构造宛如一座精密机械迷宫。
匠人们全员出动,有的身系安全绳索,爬上高耸扶梯,用特制工具小心检查外部零件,哪怕细微磨损也不放过;有的头戴照明设备,钻进昏暗狭窄的引擎内部,仔细排查线路,伸手摸索有无断裂或松动之处。工具碰撞声、交流讨论声交织,形成一忙碌的交响曲
他们汗流浃背,却顾不上擦拭,一心只为尽快修复引擎,确保仙舟能在未来的航行中安然无恙,抵御一切未知危机
而在神策府那庄重威严的府邸之中
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猛然惊醒过来的景元,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着一般,艰难地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然而,就在他试图移动身体的时候,身上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却如同被激怒的猛兽,狠狠地撕扯着他的肌肉和神经,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景元不禁闷哼一声,嘴角也随之流下了一丝鲜红的血迹,宛如一朵盛开在苍白面容上的凄艳花朵。
"驭空,今日可还有云骑军的汇报?"景元强忍着伤痛,用略微沙哑但依然坚定的声音问道。可是,回应他的并不是熟悉的驭空的声音,而是另外一道清冷而又略带责备意味的女声:"有,我都已经处理完了"
景元心中一惊,连忙转动有些僵硬的脖颈,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院子里,一位身姿婀娜、气质高雅的女子正手持水壶,细心地浇灌着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朵。
"师父您怎么会在这里?"景元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镜流,他不是和那些云骑说过不要打扰他吗?
面对景元的疑问,镜流缓缓放下手中的水壶,转过身来,美眸凝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之色
"四个日夜挂着重伤而不眠不休,日夜操劳那些堆积如山的公文我若再不来看看你,恐怕你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镜流的话语虽然严厉,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有不自觉握紧的拳头,无一不泄露着她内心深处的关切
“师父,现如今罗浮仙舟遭受重创,百姓流离失所,又怕有歹人迫害,不孝徒儿景元不敢睡……”景元抬起头,目光坚定,面容虽满是疲惫,眼眶却没有红,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你啊……不知是谁教你的固执……也罢,只是一个大男人竟然养花,你倒是会生活……”镜流微微摇头,目光扫过窗边那几盆开得正好的花卉,试图用轻松些的口吻打破这压抑的氛围
景元微微一怔,下意识地顺着镜流的目光看向那几盆花,薄唇轻抿,沉默以对
“怎么了?景元………不说一说吗?………”镜流缓缓走近,声音放得更轻,带着几分试探
“说………什么?”景元像是回过神来,脸上却依旧写满茫然
“说说应星他们的事情……”镜流停下脚步,直直地盯着景元,眼神中藏着复杂的情绪,有追忆,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怅惘
景元听闻,长叹一口气,心中暗自苦笑,果然还是要走到这个地步吗?那些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画面,此刻如潮水般涌来,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真的要说吗?师父,这往事桩桩件件,每提一次,都似在伤口上撒盐。你又究竟知道多少?”景元的声音沙哑,透着无尽疲惫,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生气,老了许多。他抬手,石火梦身凭空浮现,他握着这柄伴随自己无数战斗的武器,此刻却像握住了支撑残躯的拐杖,身形微微佝偻
镜流瞧着景元这般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哪还能不明白他的顾虑。“所以,我之前是因为这入了魔阴?”她语气带着几分怅然,“我不过是借旁人手机匆匆瞥过几眼,没了解太多。我想听你讲,你说的我才信。”
说罢,她在院子的石桌旁缓缓坐下,修长手指轻轻拿起茶杯,看似随意把玩,可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内心的波澜
景元站在不远处,看似平静,实则神经紧绷。这个距离,恰到好处,一旦镜流有任何魔阴作的异动,他便能瞬间出手压制,哪怕心中满是不忍,却也不得不防
许久,景元长叹一口气,声音低沉,像是从岁月的深处传来:“人有五名,代价有三。祸饮月,剥鳞入狱。从凶应星,堕入孽身。罪人镜流,魔身背盟。人有五名,无罪其二。智将景元,将身智谋。狐人白珩,身死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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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镜流气息陡然一乱,“咔嚓”一声,手中茶杯竟被她生生捏碎,锋利瓷片划破掌心,殷红的血珠滚落,滴在石桌上,触目惊心
“师父……”景元急忙上前,声音带着颤抖,“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我没事。”镜流别过头,试图掩饰
“徒儿不孝了。”景元眼眶泛红,一把握住镜流的肩膀,目光直直望向她的眼睛。那原本如琉璃般澄澈的眼眸,此刻隐隐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像是被血色侵染
镜流扯出一抹浅浅的笑,想要故作镇定,却被景元尽收眼底。他忙从怀中掏出一颗旺仔牛逼糖,递到镜流面前,“快服下。”
镜流一怔:“这是何物?糖果?”
“宇宙中偶然寻得的,对魔阴有缓解之效的糖果。”景元语急切,像是生怕镜流拒绝
镜流缓缓服下丹药,她的眼眸低垂,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原本充斥在眼中的淡淡红色,如同退潮的海浪,慢慢褪去
“所以说那个丹鼎司的龙女是~~?”镜流的神音打破了此时微妙的宁静,语调里带着好奇与探究,尾音轻轻上扬,在空旷的空间里悠悠回荡
镜流微微抬眸,目光中还残留着些许服下丹药后的虚弱,却又强撑着那股独有的冷冽与清醒,轻轻开口:“所以……是。”声音不大,却带着毋庸置疑的笃定,仿佛揭开了一个被隐藏许久的谜题
景元站在不远处,他的目光沉稳而深邃,静静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听到镜流的话后,微微颔,语气肯定地接话:“应该是她。”话语简洁有力,展现出他对这件事的判断与确信
镜流的视线缓缓移向景元,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愧疚,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感慨。“景元……你真的变得很优秀……”她的声音轻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你已经撑了这么久了,是我们对不起你了…”话语里的歉意如同一把温柔的刀,轻轻划在人心上
景元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波澜,“师父……我”,可话到嘴边,却又像是被什么哽住,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简短又欲言又止的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