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瑾挨个回答了,虽然中规中矩,但是陆时宴依旧很满意:“比之上次大有精进,文瑾,你告诉爹,你想做官吗?做官能和知府一样威风。”
陆文瑾抬头看了陆时宴一眼,没有回答。
陆时宴道:“你直说便是,若未来想进入仕途,就潜心念书,家中事务一概不用理会。若想跟爹一样打理铺子,爹就再给你安排一位先生,教给你算术之法。”
赵姝婕嗔怪道:“文瑾还这么小,你就与他说这些,为时尚早。”
“不小了。”陆时宴道,“当初我刚开蒙,爹就给了我一把算盘,陆家家大业大,是需要从小就开始磨炼。”
陆时宴又把陆久安抱起来,托着屁股颠了颠:“哎哟,我的乖儿半年不见,又变沉了。”
陆久安抱住陆时宴的脖子,脆生生唤了一声“爹”。
陆家老太太笑吟吟道:“文瑾让着,娘亲慰着,祖父祖母宠着,不沉才怪了。”
陆久安生得玉雪可爱,性格又乖巧讨喜,陆家老太太对他的喜爱只增不减,经常在外人面前显摆。
陆时宴捏了捏陆久安的脸颊,问:“久安今天干了些什么呀?”
陆久安乖乖回答:“陪兄长念书。”
“哟,你还能陪兄长念书,大字不识一个。”陆时宴忍俊不禁,“那你说说,陪兄长念了哪些书呀?”
陆时宴本是随口一问,打趣自家小子。
不料陆久安当真嘴巴一张:“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者也……”
虽然陆久安还有些吐字不清,但是陆时宴细听,还是能辨认出陆久安背的是四书里的《中庸》。
他这出去半年的时间,陆久安才满三周岁,一个三周岁的孩子,就能诵出《中庸》?
陆时宴即便跑遍了大江南北,都闻所未闻。
他转头问陆文瑾:“文瑾,弟弟是你教的。”
陆文瑾摇头道:“不曾。”
这就怪了,难不成是教书先生念他薪厚资奉,投桃报李,想着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他立即吩咐下人去把教书先生请来,下人见老爷少爷皆是面色严肃,当出了什么事,火急火燎地去唤客居西厢的秀才。
秀才见下人这般神态,也当陆文瑾学业出了问题,要问罪于他,忐忑不安地跟着来到了大堂,就听到陆时宴迫不及待的问他有没有教过陆久安念书之类的话。
陆久安?
教书先生想了想,应道:“不曾,只是怕小公子待着无趣,给了他几本书。”
陆时宴追问:“都是哪些书?”
教书先生不明所以:“《三字经》、《千字文》之类的开蒙读物。”
“没有四书五经?”
“没有。”
陆时宴又转头轻声细语问陆久安:“我的乖儿,告诉爹爹,你怎么会诵书?”
陆久安哪里能应他,吐着舌头玩。
教书先生闹明白事情始末,猜测道:“大公子念书时,小公子就在旁边,或许是耳濡目染下,自个儿跟着学会了。”
“就是这样!”陆时宴深以为然,激动地握住拳头,抱住陆久安狠狠亲了一口,“我的好儿子,咱家这是出了个小神童啊。”
陆家上上下下都为这件事感到兴奋异常,尤其是陆家主,拍着桌子狂笑不止。
“天佑我陆家,当初我孙儿抓周礼上第一件就抓了杆毛笔,后来又抓了枚知府官印,冥冥之中就说明我陆遥泊的孙子注定有一天会乘风化龙,扶摇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