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微微一颤,心中似一根弦被轻轻浮动。
不知为何,眼前这人说话间竟给了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苏漾嗓音有些哽咽,“为何?”
“若你不想走,那便说明你不想活了,与其受尽折磨,不如死了痛快。”
苏漾身子微微一僵,“你不劝我活下去?”
“呵!”姜离红唇出一声不屑的轻哼,“懦弱之人总是以大不了一死来逃避现实,岂不知这世间生死有命,却非随意抉择……”
姜离话音未落,苏漾便接过了她的话。
“生而为人,当有担当之志,遇难则退,轻言生死,实乃懦夫之行,所谓勇者,敢于直面困境,披荆斩棘,寻得生机,若困于方寸之间,心无破局之念,只念一死了之,如此短见,岂不令世人耻笑?若不能挺起脊梁,奋勇向前,此生不过碌碌无为,空留悔恨。”
这些话,他曾听姜离说过。
那个时候的她,意气风,便是对着最是低等的贱籍伶人也好言相劝,眼底不见半分轻慢。
“……”姜离微愣。
他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苏漾缓缓伸出一只手,语气坚定,“求贵人……带我走。”
姜离瞧着他递到跟前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扶住了他。
……
姜离前脚刚走,顾霜就犹如一摊烂泥那样被抬了进来。
顾婼看着她,沉沉的叹息一声,心中满是气闷,恨铁不成钢道:“我早就告诉过你,男色误人!男色误人!你就算要找男人也不该在宫里找!”
“但凡进了后宫的男人,不管有没有被册封,召寝,都是陛下的,你简直是不知所谓!”
顾霜趴在床上,没有说话。
顾婼叹息一声,“你好反思。”
“来人,传御医。”
顾霜一手紧紧的攥紧了锦被。
她一定要让姜姒死在北疆,只有这样,西越才会兵攻打北疆。
北疆只有乱了,母亲才能堂堂正正的回到北疆,不必再西越俯称臣,才可夺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所以,在得知这苏漾的身份之后,她就已经在下这一盘棋了。
她表面是因男色而遭受杖责,可谁又知道这不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