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树青四十出头的年纪,比叶墨珲大了不少,说话做事比较稳重。
联络员方濮进来了,陶树青看了他一眼,方濮一哆嗦。
叶墨珲同陶树青还未说完话,方濮这么贸贸然闯进来,的确有些冒失。
陶树青问,“找领导什么事?”
方濮递了文件夹给陶树青道,“有些材料需要叶区长签字,另外还有两个会议通知,是明天的会议,在市政府。”
陶树青接过了文件夹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方濮退了出去。
陶树青把材料审核了一遍,递了材料给叶墨珲,解释道,“小方是从招商局调来的,还是个事业编制,不懂规矩,是我的失职。”
叶墨珲挑了挑眉,倒是听出了话外音。
他接过文件夹,翻着面前的材料,状似不经意问,“哦,谁推荐的?”
陶树青道,“他这次公务员面试没通过,他的舅舅请了余章平主任安排的。他舅舅是江口镇党委书记张培生。”
叶墨珲点了点头,没有表态。但听陶树青今天第一天就能告知他这些背后的原委,显然是个不错的人,其实做人坦诚才是职场上的通行证,但很多人总觉得阴谋论才是。
叶墨珲看得出,陶树青是个可靠的人,显然明白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他草草阅览着面前的资料,问了些相关的问题,陶树青言简意赅,说得清清楚楚,可见工作扎实。
叶墨珲谦逊道,“后续我有不明白的,多向你请教。”
陶树青说了句不敢当,知道他要处理材料文件,便不再打扰,出去了。
可这一天,却没个停。
方濮拿来的材料,原来都是烫手山芋,的确挺急的。
其中有两个市领导批示件,批转到了他这里,都已经到了截至答复时间了。
一个是某小区房屋开裂,存在安全隐患,引了群体矛盾,希望查清事实情况的批示。
另一个,是区里亏欠教育生均费,农民子弟学校条件差,存在安全隐患,希望早日落实生均费,修缮校舍的批示。
看来都是难啃的骨头。
叶墨珲又请了陶树青进来,问他按照惯例,这样的批示件如何处理。
陶树青说,一般区领导批转给相关负责部门和街镇阅处。
不过,叶墨珲仔细看了材料,确定这两件事已经是多次反映,多次批示,却依然不能解决。
他请陶树青把先前的汇报材料拿上来看,过了会儿,陶树青就拿了过来。
叶墨珲仔细地看了看,问,“这商品房是龙腾集团和渤投集团共同开的,既然是市场主体行为,那么该维修,该赔偿,就由企业来负责,不对吗?”
陶树青说,“照理是这样的。”
叶墨珲接着道,“但因为渤投集团是国企,所以要修?”
陶树青道,“不是这个原因。”
叶墨珲问,“那是什么原因?”
陶树青说了来龙去脉,只能说,这一处小区,两个集团共同开,不同的房屋类型,不同的分包,最后造成的结果是,商品房比保障房出现了更多的墙面开裂等问题。
商品房的住户自然不满意,认为是工程质量问题,坚决不肯动用维修基金。
在此期间,带头的居民突然改口了,说是房屋质量没问题。
没两个月,就把房子租了出去,搬走了,不知所踪。
于是居民说是这人拿了开商的钱,事情就越闹越大,房子开裂问题也越来越严重。
就成了久拖不决的问题了。
叶墨珲道,“你建议如何解决?”
陶树青道,“继续批转吧。”
叶墨珲捏着那份材料看了看说,“就按照流程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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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矛盾,时间久了,无非是哪一方妥协的问题。
陶树青道,“主要是先前这小区的居民去市里闹访了,又去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