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见一个弃子,何必劳殿下亲自冒险?”
齐王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是一抹狠厉,“一个弃子自然不值得本王屈尊,但为了她,倒也是值得冒险一试。”
希望他日,墨温宁不会叫他失望。
否则……
齐王拿起一枚棋子,细细端详着,目露杀意。
随后又有些恼火的将手中的棋子重重掷在棋盘上,棋子打乱了这盘棋局,连带着几枚棋子滚落在地。
他懊恼自己立场竟这般不坚定,明明不想放过她,却一次次违背自己的心意,偏偏这个女人,又让他半点也狠不下心来。
厉风不解其意,也不好多言,便下去安排了。
另一边的陈家。
陈志远被带走后,陈老夫人昏厥过去,府医施针,人是清醒了,可面对这么大一件事,整个人也是恹恹没个精神。
陈家儿女众多,却没个可堪大用的。
陈修摆弄着几枚铜板,紧锁眉头,“大事不妙啊,我们陈家是被奸人所害,父亲想安然度过此劫,难啊!”
陈老夫人本要喝药,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满心火燎,将药碗打翻在地,有气无力的骂道:“滚!滚出去!孽障啊!”
其他几个陈氏儿女瞪了陈修一眼,他们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屑同他一般见识,有的说是请平日里总在一起玩的朋友帮帮忙,看能否说动自己的父亲亲友帮忙脱罪,也有的说是认识豸卫司的人,先去打听一下里面的情况。
陈老夫人见几个孩子还算有心,吩咐身边的妈妈,看家中还有多少可挪用的钱财,凑一凑,求人帮忙是不好空着手的。
可是墨云稷带走陈志远,连带着府库和脏银都被带走了,除了他们身上一些散碎银两和值钱的钗环,就是屋里的花瓶器皿,尚算能置换些钱财。
可陈志远一倒台,原本巴结着陈家的典当铺东家如今也是一副趾高气昂,所当之物,给的银钱也是极低。
东挪西凑,也不过两百两银子。
各房儿女都去想办法去了,陈老夫人头疼的厉害,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夜里觉得口渴,便唤了几声丫鬟和妈妈,却不见人来,就想自己下地去倒点水喝,但见那副八仙祝寿的寿幛,在烛火的映照下,竟变了相。
那一张张原本温和明媚的笑脸此时变得狰狞可怖,青面獠牙,手中的宝器也变成了一件件骇人的刑具。
而且那刑具,陈老夫人是认得的,那是他儿子最喜欢拿来折磨女人的几样东西。
她想仔细看清楚那寿幛,睁大眼睛的时候,那寿幛上的图案又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她心中惊慌不已,也只是安慰自己老了,眼睛不用了。
她扶着床幛下了地,越靠近那寿幛,越觉得那八鬼又似要挣脱绣面冲出来似的,她心里惊恐,就越想看得清楚,目光都落在寿幛上,没注意到身边的椅子,脚下一绊,身体倒下时,头磕在桌角上。
等守夜的丫鬟听见声音跑进来的时候,看见陈老夫人满脸是血,颤颤巍巍的走过去轻轻唤了“老夫人”,又用手推了推,见她一动不动,试探着去探一下她的鼻息,鼻息尚在。
便赶紧叫人来!
陈老夫人出事,陈志远入狱,孙子孙女又都不在身边,下人们顿时慌了神,便去寻陈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