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鱼忍不住笑了:“你可真是一位不愿意留下姓名的父亲,居然还联合别人骗我。”
能偷偷去看沈知鱼的人只有沈柏中,但沈知鱼和他一样天性敏感,他不愿意让沈知鱼知道一直默默去看她的人是自己,便伙同秘书演了一出戏,打消了沈知鱼的疑虑。
沈柏中道:“不过你的琴谱不是我拿的。”
沈知鱼点头:“我知道。”
她又问道:“但我从小到大,你没给我过过一次生日的记忆,应该也是真的吧。”
沈柏中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抬起头,看向沈知鱼:“抱歉,这是我唯一不能给你的东西。”
她的生日,是他最爱女人的忌日。
沈知鱼摇了摇头:“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我把自己圈起来的想法到底是哪儿来的。”
她现在清楚了。
沈柏中是爱倪弦的,深爱。
幼时的沈知鱼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始终不能获得父亲的一个生日祝福,这个疑问在她的潜意识中生根,成为了诱因。
沈错妈妈找到她说的那番话,成为了导火索。
她那个时候弄不明白沈柏中到底是不是真的爱自己的。
如果爱,为什么从来不肯给自己过一个生日,如果不爱,为什么又对她百依百顺,为她保驾护航。
她那时还没聪慧到弄懂这样复杂的感情。
沈柏中对她有亏欠,有
心疼,但这一切也确实不及他对倪弦的感情。
如果一定要排序,她只能是第二顺位。
她仔细看着沈柏中,男人看似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手指的关节却被捏的泛白。
沈知鱼道:“看来我对你的了解也没什么错,在我的世界里,唯一改变的地方,就是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沈柏中愣了一下,随后嘴硬道:“你之前那个鬼样子,谁会喜欢你,有时候我都在想,要不是你是倪弦的女儿,我真想把你扔了。”
沈知鱼学他的样子翘起二郎腿:“是吗?那你扔啊。”
“女孩子有点坐相。”沈柏中瞥了她一眼:“我要是狠得下心,你早就在外面玩泥巴了。”
哪儿能狠得下心,她不止是倪弦的女儿,也是他的。
是他的小公主呀。
沈知鱼放下腿,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最后一个问题。”
她盯着沈柏中的脸,言语里带着几分锐意:“你得了什么病。”
不是‘你生病了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样的疑问句。
而是斩钉截铁,不容一点质疑的肯定句。
沈知鱼仔细回想过近来发生的一切。
先是一直在外头散养的沈错被沈柏中接了回来,接着他又安排两个人见面,在她能安然面对沈错之后,又再一次把沈错带走。
她上次见沈错,少年的样子,明显是接受了一番改造。
接班人一样的改造。
他先是找到Joel给她治眼睛,接着又把她
带到了宋毅文面前,把她身上最后的一点不安定的因素消除。
除非是身体上除了什么问题,否则以沈柏中的个性,宁可让自己浑浑噩噩的快乐的过一辈子,也不会想让她清醒的活着。
沈柏中道:“告诉你也没什么用,你能给我治病吗?”
沈知鱼:“你是想跟我吵架吗?你忘记你女儿最大的优点就是牙尖嘴利吗?”
沈柏中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怕了你了。”
他看着沈知鱼:“我不想告诉你,也不想让你担心,我马上要做手术了。”
沈知鱼问:“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