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朱苏就去了拓跋真的住所。本以为春宵一刻值千金,王还会赖在床上,没想到属下禀告说王一个时辰以前就起来了,现在练武场练武。
他赶到练武场,就见南郑王正在跟侍卫们轮流过招。王今天的火气似乎很大,招招下死手,侍卫们不敢回重手,结果被揍的满地找牙。
孙涛尤其惨,被打的半边脸都肿了。他沮丧着脸,看到统领来了,赶紧迎了上来,差点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了。
朱苏身形一闪,喝斥道:“把眼泪逼回去,哭什么哭。”
孙涛立马收住眼泪,跟在统领后面,不敢吭声。
其他侍卫齐齐站成一排,焉头焉脑,等着挨骂。
拓跋真停下手,他接过卢兰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汗,凉凉道:“怎么输了,还要找你家统领救命?“
朱苏站在离王几米开外的地方,眼神晦暗不明,向王恭敬行礼。
“朱统领,你带的这群属下不怎么样嘛。一个比一个差,就这样上战场,到是你们保护孤,还是孤保护你们?”拓跋真不屑的数落着。
“朱苏,你来陪我打一场。”
他心中有莫名的燥火不知往哪发泄,极度的焦燥的让他下手狠重。见到朱苏,心中好不容易舒坦一点,但是朱苏疏离的态度却更加刺激了他,想伤害朱苏的念头变本加厉。
也许跟朱苏对打一场能让心情好点,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对打过了。
对于他的要求,朱苏向来都不拒绝。拓跋真的功夫都是他教出来的,他闭着眼睛就知道拓跋真的出招。但是他什么不说,由着拓跋真占着上风。
拓跋真一怒之下,使出小时候常用的死缠烂打将朱苏重重压倒在地,右手肘顶在朱苏胸前。
朱苏脸色变都没变:“臣输了。”
“你”拓跋真七窍生烟,朱苏你他娘的又放水,他究竟什么时候能真正赢朱苏。
他怏怏不乐的站了起来。
朱苏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主上,臣有要事要禀告。”
“朱苏,你什么时候能不让我?”
拓跋真一边气恼着,一边由卢兰侍候着换去汗湿的衣服。他的上身线条极其优美,没有一丝赘肉,只是后背在原有的青红印子上,多了数道抓痕,印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醒目,刺痛了朱苏的眼。
朱苏强迫自己不看拓跋真的背,声音苦涩:“此事机密,请王让他人退下。”
“那回去说吧。”拓跋真看了一眼卢兰,卢兰知趣的退下,周围侍卫悄然站远了。
“臣昨夜得到消息,独孤部落闹内讧,兄弟分家,正好我方可以抓紧此次时机,进攻独孤部落,机会难得。”
“闹内讧?”拓跋真脚步一滞。
朱苏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一到来。
拓跋真一听,一扫方才的頽丧,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刘显这家伙的志向就是要吞并南郑,如果现在不趁着他们内乱而消灭他们,一定会成为后患,以后收拾就难了。
趁此机会,朱苏提出想去独孤部落看个究竟,然后再回贺兰。
拓跋真一口回绝,不准他去。
但朱苏心意已决。王不让他去,他就长跪不起,以从未有过坚决。拓跋真气的一杯茶水全泼到他脸上,他仍不改主意。
“你你你,好你个朱苏,你是在我身边呆烦了呆厌了是吧,想离我越远越好,是吧。行啊,你去啊我告诉你,你若真去了,我的身边就不用你侍候了。”拓跋真火冒三丈,抓过旁边的手帕揉成一团,用力丢过去,正好落在朱苏头上。
朱苏拿下手帕,默不作声的磕了三个响头,才道:“孙涛等人实力不凡,必能守护王的安全。”
“不凡个屁啊,全是孤的手下败将。”拓跋真冷笑。
朱苏站了起来,再次行了一个礼:“臣告退。”
拓跋真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离去,气不打一处来。又砸了一个杯子过去,狠狠的砸到朱苏旁边的柱子,顿时粉身碎骨:“你他妈的有种去吧,去了不要回来了,我也不会再见你。”
朱苏身体晃了晃,最终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拓跋真愣了半响,朱苏居然头一回违背他的意愿,就这么走了一时间心烦意乱。
气归气,正事得照办。
找来拓跋盛碰头完,拓跋真率众匆忙赶回贺兰,拓跋盛带着四万拓跋大军,紧随其后。
朱苏此行去独孤部落,也就只带长孙嵩等十几人。长孙嵩原是独孤部落的,因父亲被刘显无辜杀害。一气之下,带着家族数百人马连夜投奔了南郑。而朱苏当年带着拓跋真,在独孤部落呆了五年多,所以熟门熟路。
独孤部落是个大部落,地盘巨大人口众多,算是周边首屈一指的大部落。族长刘显和他兄弟刘震住在部落北部的独山一带,那里戒备森严。
他们乔装打扮成收购兽皮的商人,进入了独孤部落。他们一进去,就碰到两起分属两派的士兵械斗,血肉横飞,老百姓都吓的躲起来。好在士兵不为难老百姓,闹完就走,落得一地鸡毛。
朱苏等人是从头到尾都观摩了一遍。这械斗是来真的,看来刘显跟刘震的内讧果真闹的厉害。
他们这次来独孤部落的主要目的,了解内讧严重程度,再想方设法搞到独孤军队设防情况,掌握最新资料。
几人分头行动。长孙嵩去找原来的军队熟人,看能不能套出相关资料;朱苏则四处探访,收集最新情况,其余人视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