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晃脑袋,怀疑自己是不是喝糊涂了。
真儿这是要成亲了吗?跟谁成亲?皇上成亲立后是大事,怎么没有传闻?
朱苏觉得这满屋子的红色,就像红绸勒住了自己的脖子,难受的无法呼吸。
过了一会,门口传来说笑声,听起来十分耳熟。没多久,贺祥、贺庆两兄弟推门进来了,笑容满面。
“朱兄!”贺祥手上还抱着一件红衣,两人没像往常一样喊他太尉,反像民间老百姓道一声兄长。
“你们怎么”朱苏正待询问,眼神飘到后面进来的拓跋真,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的真儿此时穿着一件大红衣裳,色如桃花,灿若星河,俊美的无与伦比。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于火热,拓跋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着头:“朱苏,你先把衣服换了吧”
贺祥笑的嘴巴合不拢,跟献宝一样,把红衣小心的放在床上。
朱苏低头看了看床上这件衣服,上面绣着缠枝纹妆花缎中的莲花纹,分明是件喜服。
朱苏:“”
拓跋真的脸更红了:“哥,今夜我跟你,拜堂成亲。”最后几个字的声音跟蚊蚋一样。
朱苏本来以为自己是濒死之人,却又被这一句话带上了云宵,愣愣看着拓跋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哎呀,朱兄,我这表弟这辈子非你不嫁了,你快点吧,春宵苦短。”贺祥催促着,见朱苏呆若木鸡,还没回过神,干脆自己上手帮他换衣服。
贺庆也在旁边帮忙:“朱兄,我和堂哥是专程过来给你们祝贺的。”
红烛高亮,两名男子各自穿着喜服,朝着天地对拜,朝着高堂对拜,再夫夫互拜。他们的身份、地位不允许公开,只能这么偷偷摸摸,关起门来。
今夜,没有皇帝、没有太尉,只有一对普普通通的情侣,在拓跋真母族家人的见证下,拜堂成亲。
拜完堂,贺祥端起酒壶,正待倒酒。
“等会。”却见拓跋真拿出一个精致金盒,上面刻着“结发恩深,同穴同衾。天长地久,生死同心”一行字。这是他前阵子特意溜到街上买的,上面的字很合他意。
他拿起桌上的剪刀,将头发剪下一长截,然后默不作声的把剪刀递给了朱苏。
朱苏明白他的意思,也将头发剪下一截,将两束头发相互绾结缠绕起来,放入金盒里。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他们的婚礼虽然小,但流程不能少。
贺祥是个非常识趣的主。等到合卺酒一喝完,他立马边喊边往门边挪步:“步入洞房告辞!”拽着贺庆,把门关好,一溜烟就不见了。
将今夜剩下的时光全部交回他们两人。
朱苏满心欢喜,望着眼前的爱人。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彻彻底底的等到了。
烛火中,拓跋真被渡上了层层光晕,如同画卷里走出的谪仙!他抿着嘴,脸上的红色到现在都没退却。
朱苏轻轻一拉,拓跋真顺势倒在他的怀里,炽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在心里激起起了道道波纹。
他抬眼望着朱苏,里面秋水荡漾,轻声道:“哥!以后你就是有家室的人,在外面可不能乱来”
余下的话被堵了回去。朱苏气息不稳,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我的陛下,你也是。
从今以后,他们的人生都有对方陪伴。
朱苏伸手将拓跋真头上的发簪拔了出来,乌黑茂盛的头发滑了下来,落在光滑的肩头上,说不出诱人。
朱苏挑开他的头发,痴迷的眼神一一扫过眼前这具洁白光滑的身体,声音哑得不成样:“陛下,那一年你赐婚时,臣就想”
今夜是属于他俩的洞房花烛夜,终于可以把上次没做的事补全了。
明日君王不早朝!
(全文完)
番外be
天治四年,拓跋真任命卢兰为皇后,统管后宫。其实后宫也没啥事,除了喝茶聊天磕瓜子,处理些鸡毛蒜皮的事,甚至连皇上都不需要侍候。除了逢年过节,两人打个照面,共同出席某些必要的场合,其余时间基本不见面。
天治帝的后宫,一直到天治帝三十九岁那年退位时,也没一名妃子进来,卢兰白捡了一个皇后位置做。
她也白白担心了半辈子,并没有因子贵而母死,而是活到了六十岁才过世,享尽了荣华富贵。她名义上的丈夫、年轻秀美的帝国皇帝甘愿守着一个男人过。
天治七年,拓跋真立拓跋仪为太子,请天下名师来教导。
天治二十年,拓跋真三十九岁,宣布退位,将皇位交于太子。
拓跋仪此时已成亲生子,长成一名稳重青年,次年改国号为“大兴。”拓跋俊被封为许昌候,独自开府。
退位当日,拓跋仪就见父皇满心欢喜的解去头上的冠冕,当众执起一人手。已近不惑之年的父皇在那人面前,却还似一名少年。
那人高大魁梧,不苟言笑,头发已有点点白丝,气色不太好。他威望很高,周围岁数比较大的官员,一见到他,慌忙行礼。
这人他知道,是帝国的一字并肩王,叫朱苏。据说原是父皇的侍卫,大郑的天下是他与父皇一起打下来的。在他八岁以前,还指点过他与拓跋俊功夫。
后来江山稳固后,功成身退,成了一名闲云野鹤。
多年的行军打仗影响了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因此父皇多次遍寻名医,并大赦天下,期望让他身体恢复。
那人眼光锐利,查觉到他的眼神,正要行礼,却被太上皇拦住了,于是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