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白顿住,沧澜秘境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中。
什么喜不喜欢,乱说什么啊。
“这是你的洞府,你自己收拾。”梁白坐回自己平日打坐的塌上,闭眼入定,暂时不想搭理季尧了。
季尧失笑摇了下头,也没跟他争论都是谁把东西放乱了的。
翌日清晨,两人一起去陈御目那里道了别,便御剑离开了剑宗。
凭澜山在越国境内,从青鱼山往西,两人御剑飞行半日,才抵达凭澜山。
被屠的村庄就在凭澜山山脚,叫凭澜村。
梁白跟季尧站在村口,看着已经不知荒废破败多久的村庄,陷入沉默。
“我们要怎么开始查呀?”
梁白站在季尧身旁,看着村里被风吹着卷起小旋风的树叶,忍不住伸手拽住身旁人的衣角壮胆。
季尧偏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先去最近的府衙查一下记录。”
梁白:“哦。”
中洲大陆的朝廷与仙门平时各行其事,但难免会发生涉及修仙者与凡人的纷争,这种情况两边怎么都要管上一管,所以多少还是有些交集。
向府衙出示剑宗的铭牌,府衙的文书便十分客气地把梁白和季尧请了进去。
“原来是青鱼山剑宗的仙人,请跟我来。之前已经有好几波仙人来看过凭澜山这个案子的记录了,只可惜都没有什么发现,后续也没了进展。凭澜村的老少实在无辜,希望二位仙人能查出个结果,为他们伸张正义才是。”引他们去档案室的路上,文书简单跟两人说了这个案子的一些信息。
梁白一边听着,一边心不在焉地打量着这府衙的布置。
凭澜山这件案子的始末,他已经想起来了。
原书中,屠村的人正是入魔的季潮生。但他并非无故屠村,而是为了报复。
季潮生本来就是在凭澜村长大的,季家虽然家贫,但一家三口生活也算简单快乐。变故发生在季潮生外出赶考前夕,季父意外亡故,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顿时雪上加霜。家里不能没有主事的男子,加之赶考花费大,季潮生最终放弃外出考试,在家耕作,与母亲相依为命。
但季家父母一直都把季潮生当书生养大,极少让他下田劳作,季父意外亡故后,族中亲戚以季潮生不懂农事为由强占了季家数亩耕田,季潮生从小读书识礼,在这些无赖般的长辈跟前自然讨不得好,最后只保住了离家最近的一亩田,可以种些够他们母子二人饱腹的粮食。
但就算这最后一亩田,族中亲戚竟然也不放过。
第二年季潮生重新攒够赶考费用,母亲也支持他外出赴考,于是季潮生便离开了凭澜村。
但等他考中秀才归来,却发现母亲已经被族亲逼死,家中最后一亩农田和房屋也都被亲戚瓜分。
他向宗族讨寻公道,却反倒被批不识好赖。
他们说他的母亲不是季家人,不能住季家的屋子,耕作季家的田地。而他,已经有了秀才身份,不应该跟族中的长辈争这些身外之物,而应该继续考学,光宗耀祖。当然,族内是一分钱也不会资助他的。
见这些曾经敬重的长辈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季潮生怒不可遏,最后选择一纸诉状把宗亲都告上了官府。
但季潮生怎么也没想到,季家宗亲与本地官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丝毫不惧季潮生这么一个文弱书生的纠缠,还扬言要在府衙门口将他这个不肖子孙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