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曳视线下移,目光落在苏恕嘴唇上不起眼的口子上。
苏恕顺着他的眼神摸了下嘴唇,洇出的血迹染到了指尖,他后知后觉地感到轻微的疼痛。
他想着该怎么圆过去,却听见余曳突然开口。
“你不要太有心理压力,聿卿做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他不会怪你,你也别自责。”
苏恕慢慢握紧水杯,挫败地垂下头。
他揉了揉额头,挣扎地回忆道:“我脑子里出现过一个场景,不知道是不是梦,就在这个客厅里,茶几上有成片的血在流,但我不知道是谁的。”
“问过聿卿吗?”余曳问。
苏恕动了动嘴,罕见带了几分埋怨,“没有。”
没等余曳反问,他又迅速补充道:“我觉得他不会和我说实话。”
余曳失声一笑,竟然认同苏恕的想法,“对,他不会。想知道的话,我来告诉你,你生病的时候反应很大,有的时候会不认人,但好在你不会自伤,这让我和聿卿都松了口气。”
“我不会自伤,不代表我不伤人。”苏恕苦笑一下,模糊有个猜测,“所以我还是伤到了沈聿卿。”
提及此事,余曳没打马虎眼,实话实说道:“除了聿卿脖子上的疤,他还空手接过摔碎的花瓶,你记忆里那摊血应该是他的。”
花瓶原本是放在书柜里的,苏恕不知道怎么找到的,沈聿卿看到时花瓶正握在苏恕的手里。
沈聿卿当时也是没多想,想趁着苏恕松手的功夫拿走,可还没走到苏恕身边,花瓶已经被人大力扔到地上,中途有几次苏恕想去抓花瓶碎片,沈聿卿下意识地握紧夺走,这才伤了手。
弄清来龙去脉,苏恕脸色一变,手心用力压在茶几边缘直到泛红,他既心疼又觉得沈聿卿太亏了。
他刚过来那阵,他和沈聿卿是什么关系?
同住两三个月的陌生人?
沈聿卿何必做到这个地步?
而余曳却在苏恕心里斗争的下一秒,缓声说:“在爱情关系里,被需要也是一种幸福。”
苏恕不理解地抬头。
余曳说:“他不想告诉你,是不想你有负担。可我感觉总瞒着你不是个事,更何况你也不用怕麻烦他,他巴不得你天天有事没事地找他。”
“我也没天天有事。”苏恕回嘴道,脸上也迅速露出了不赞同的意思。
随后他又不确定地反问,“余哥,你知道我和他是……”
情侣这俩字他说得少,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幸亏余曳先察觉到他的意思,点头说道:“知道,聿卿说过。”
可他虽然这么说,眼神却带着点“你懂我也懂”的意思。
苏恕反应过来自己唇角未干的血,怎么看都像是被人咬的,顿时觉得把脸丢到外人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