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反正已经听过一次下课铃声,还是不想回教室。
耳机里的音乐轻柔舒缓,偶尔能从歌曲空白的间隙,听见树上阵阵蝉鸣,笔尖在纸上摩挲。
方臻手背的汗好几次濡湿了题册,需要甩一甩手再继续书写。
在他又一次展开掌心,观察手掌的汗渍什么时候消退,忽然,一根冰棒破开炎炎热意,抵达他的掌心,凉爽的寒气扑到他的脸上,惹得方臻一激灵。
方臻抬头,许风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一瞬间,时间彷佛停滞。
许风酿的脸也被热得微微发红,穿着短袖校服,脸上有种他看不懂的情绪,只不过很快就被掩盖住。
许风酿坐到了他的身边,和他距离不过十厘米,平静道:“以前是哪个人说,我逃课了他都不会逃课?”
方臻确实有过这个想法。
但是他竟然跟许风酿说出口过?
问题是,许风酿还记得这么清楚?
方臻撕开冰棍儿包装袋,“我这种时候就特别羡慕你的记忆力。”
“天生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老天爷格外偏爱你,什么都愿意给你。”
许风酿觉得他这话阴阳怪气中,又有些许的不对。
他的视线落在方臻垂下的侧脸上,发现方臻今天没什么笑容。
方臻及时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我躲得够隐蔽了啊。”
许风酿道:“我的座位刚好能看见你躲着的这棵树。”
于是他就这么看了方臻一节课。
“还真是……巧,”方臻叹了口气,“你说,咱俩的孽缘怎么就斩都斩不断?都在电梯里遇难了,还能一起穿越,穿越就穿越吧,我是穷人家孩子,地狱开局,你依旧顺风顺水,生活条件都没改变,估计等我们都毕业,我要在社会上讨生活,你再次继承家族企业,当你的老板去了吧?”
有些风言风语,许风酿也听见了。
他看着这样的方臻,眉心缓缓拧紧。
方臻意识到什么,猛地打住,“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感慨感慨,也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
许风酿觉得好笑,“你能对我做什么?”
“我能对你做的事情……”方臻竟然认真想起来,“那可太多了吧,杀人抛尸?策划谋杀?绑架勒索?敲诈抢劫?”
许风酿:“……”
说了一大堆,没一个他爱听的。
方臻道:“没办法,谁让你命这么好,我现在最想做的是让你倒霉,遇见一些坎坷,不然我真的心里不平衡,一般电视剧上不是总喜欢演,人在临死前的愿望老天爷都会想办法满足吗?我记得我当时说得是不是希望和你不要扯上关系,或者把你碾压在脚下?”